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奉皇遺事 > 第144章 一 初見

第144章 一 初見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突然,一道更加尖銳淩厲的哨聲從近處響起,蹿上天際,渾然震蕩,如同巨大的打鐵之聲。

狼極懼鐵器,聞此巨響,身形竟有片刻僵立。

紅衣人趁勢提劍躍起,帷帽裂成兩半掉落在地。風雪裡,露出一張屬于少年秦灼的臉。

陳子元顫聲問:“怎麼回事?”

“是響箭。”秦灼聲音強抑着幾乎戰栗的興奮,“命不絕此!”

狼群瞬時分作兩隊,一隊繼續包圍他們,另一隊卻掉頭北奔。顯然,第二隊的狼個頭更大、爪牙更利、戰鬥更兇悍。而它們奔馳的方向,那片黑夜盡頭,漸漸日出般透出了亮。

狼群進攻複仇的咆哮聲裡,一人一馬打火把而來。

那人縱手一抛,将火把和另外一物掼入狼群,直接把包圍圈炸開一層黑浪!

一個影子重重跌在群狼之間。

正是遠處觀戰的頭狼!

這狼足有半人高大,毛色雪白發亮,身形健美壯碩。不可思議的是,它渾身隻有咽喉一處傷痕,卻幾乎被削斷半個頭頸,血還是熱的,在雪地上汩汩地流。

一個人,出一招,殺一狼。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刀。

那是一口普普通通的環首刀。長三尺,重一斤,尋常鋼料,隻是常用常磨,刀刃鋒利。

可再鋒利的刀,重量和材質也限制了兵器自身的殺傷力。能一刀至此,刀主的臂力與刀技不可估量。

狼群一時不敢妄動,那人非但不逃,反而飛身躍下馬背。并不像秦灼二人屏息等待時機,他先做出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落地的瞬間,将那火把一腳踢飛。

秦灼似乎聽見那人高喊一聲:“接着!”

他尚未聽清,身體率先做出反應,将左手劍抛給陳子元,擡臂接那根火把在手。雪仍密密下着,這火光搖搖晃晃,卻未被打濕澆滅。

有火有刀,狼群更加忌憚,進攻也松泛了一些。陳子元在砍殺間隙裡大聲問道:“把火給了咱們,他怎麼辦?”

秦灼向那邊分出一眼,高聲道:“人家有技傍身,先操心自己吧!”

黑夜是狼群的最佳戰場。野獸的夜視能力和聽感優勢發揮到最大化,撕碎一切的亢奮在夜晚徹底迸發。獵物在黑暗中根本無從反抗,這本該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和進食。

但這個普普通通的人,提着普普通通的刀,似乎也被狼群同化了。

他雙目緊鎖,沉頸擡背,雙腿一前一後分跨開,上半身幾乎壓低到與狼同高,似乎在模仿野獸進攻的動作。這不是一個“人”應當有的出擊姿勢,就像狼王頸上,也不是這把刀應當造成的傷。

斬殺頭狼給狼群帶來極大的威懾,沒有一匹狼敢輕舉妄動。它們無聲逼近,等這人露出破綻。而因頭狼死去,這場戰役也無可避免地成為奪嫡之争。

殺此人者,即為狼王。

危險的刺激與争勝之心煽動着狼群。終于,風聲挾着低吼撲面襲來,一頭碩大的灰狼一躍而起——

但這人比它還要快。

他和灰狼幾乎是同時躍起,沒有助跑,卻以匪夷所思的爆發力彈跳到比狼還要高的半空當中。他把自己作為一支響箭盡可能高地往天際射去。緊接着,沒有多餘的花招和躲避,他幹淨利落地擡臂、掄刀、雙手下刺,以一股血流飛濺結束了這次人狼單挑。

灰狼重重仆地,頸後長刀沒柄。

同時,他以一個微蹲的姿勢雙腳落地,拔刀在手,身形毫無動搖。

這不是一個“人”該有的速度,也不是一個“人”該有的力量。

狼群霎時陷入狂暴。它們毛發倒豎,微微後撤,開始轉換主力方向,将提刀人包圍在中心,以追擊獵物的速度轉圈奔跑。邊跑邊發出嗚噜嗚噜的叫聲,像犬吠一樣空咬前方。

陳子元這邊攻擊減弱,回頭一看嚯了一聲:“還排兵布陣呢。”

秦灼高舉火把,皺緊眉頭。

不知哪頭狼先發起進攻,隻聽一聲嘶吼響起,群狼奔騰而上。或撲、或沖、或快跑直擊、或翻滾佯攻,如一陣巨浪當頭,四面八方向那人淩空打來!

陳子元正猶疑如何相幫,身邊人突然狠狠咬牙,身形猝然一動。

他心下大駭,五指欲抓秦灼手臂,厲聲喊道:“殿下!不可!”

他捉了個空,秦灼已舉火沖向狼群。風雪一霎緊似一霎,狼嗥一陣高過一陣,火光卻一會暗過一會。陳子元來不及思量,忙拖刀往那邊趕去。面前驟然一道黑影襲來,陳子元拔刀就砍,那狼卻毫無攻擊之力,渾身綿軟,砰地摔在地上。

已經死了!

包圍圈被撕開個口子,其間露出兩條人影。

秦灼與那人背靠背站定,這時陳子元才看清,那人如何使刀。

所謂刀如猛虎,正是要一個兇。而刀勢兇猛,則要重。重則鈍,鈍則滞。但重和兇所帶來的殺力又可彌補“滞”的不足,更有用刀高手,以一快字破之。

但這個人都不是。

他用的根本不是重刀,甚至他刀法變化的輕快,決定了他出招無法為“重”。

刀不能重,則不能兇。不兇之刀,難以為刀。

可就是這樣的刀刃刀法,竟能将狼王一擊斃命。

一陣血肉紛飛後,這人手中刀光如織。刀刃橫斜刺飛,手腕手臂翻轉缭亂,又厚又密的雪幕竟似乎被截斷一瞬。他的刀快到像沒有握在手中,全憑意念出擊;手腳靈活得像沒有安在關節上,全憑心神操控。

一頭狼迎面襲來,他甚至未改刀勢,順着豎砍的刀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橫臂一抹,一潑熱血當即從狼頸間噴出,火焰唰地燒旺。

陳子元恍然大悟。他把自己也使作刀。

自己的“力”加上刀刃的“輕”,形成一種獨特的“快”。這種快不是刀法娴熟的靈活,而是一種合一的“勢”。他在拔刀作戰時,肉身也是攻擊的一部分。因為用刀輕,所以劈砍削挑的變化迅捷如神;因為用己重,所以再輕的刀刃也能一擊斬斷半個狼頭。

但正是因為用己太重,出刀對肌肉和筋脈的損傷無法逆轉。除非生死關頭使用,否則得不償失。

這是一種不擇手段的打法。但看此人用刀入化,絕非一時情急,而是積年訓練所成。

一個猜測從陳子元心中油然而生。

他左右劈砍時,那人已落下最後一刀,将刀柄往腰間一掼,立在一地狼屍間問:“要進城?”

秦灼也将雙劍插回靴邊,微微颔首,“本有此意。”

“天色太晚,城門已經關了。”那人将鬥笠扣到頭頂,“今晚隻怕還有暴雪。此地沒有遮擋,不宜久留,先找地方避去為上。”

陳子元忙說:“我們也是這麼想的,隻是人生地不熟,找不到落腳之處。”

那人便掐指一哨,隻聞馬蹄作響,一匹白馬從雪中奔來。他也沒多解釋,将火把接在手中,翻身上馬,“跟我走。”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