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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六 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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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呂擇蘭從長樂府門前卻車,秦灼已在此等候多時。見他來,秦灼揖手相迎。

饒是呂擇蘭,也忍不住定了定眼。

長樂公主頗具盛寵,一時青年才俊趨之若鹜,為得公主青眼,多着鮮衣,面敷粉,吟弄風月,做些風流姿态。秦灼卻隻收拾整齊,一身雪白窄臂大袖深衣,内襯朱紅中衣,着朱履,腰間大帶亦是朱紅。見禮時彬彬若文士君子,再擡頭,容光之豔,衣着之素,交相輝映,驚心動魄。

他太懂得利用自己的皮相。

呂擇蘭心底歎口氣,想這一門心思放到正道上,也不怕無日出頭。但顧着晁舜臣托付之意,也沒有多說。他将自己的拜帖送入,當即有侍女引他們進府。一路雕梁畫棟,假山流水,園林如畫,恍如神仙府邸。

這樣穿廊過壁地走了半天,一行人方從閣子外停下。侍女笑道:“公主午睡剛起,正梳理妝扮,先請呂郎進去說話。”

呂擇蘭便先行進去,不多時,侍女又送他出來,福了一福,“大冷天,勞動呂郎奔波一趟,人先留下看着。若合了心意,公主還要重謝呂郎的引薦之情。”

她又對秦灼一禮,“請郎君随我入内。”

秦灼聞言,便與呂擇蘭拜别,斂衽跟進去。

閣中點着沉香,更垂有重重紗帷、簾簾水精,清幽缥缈,不類人世。簾後有女人輕聲笑道:“每日要進我門檻做内臣的,不說成百也有數十,隔着簾瞧豈不是盲人摸象?”

話音一落,帷幕疊開。

冬天太陽難得這樣好,窗上軟煙羅一影,春光般瀉人一身縠紋。窗下女子背身坐着,發髻松挽,一身大紅白鶴绛绡衣,正對鏡戴耳墜。她一擡手,衣袖滑下時十隻金镯也骨碌碌滾至肘部。指間金光陽光般一閃,一隻累絲鑲珠墜子便滴答答穿在耳上。她拾起另一隻,邊戴邊轉過身。

秦灼忙垂下首,女人卻笑道:“做我的内臣,總不能成日價腼腆得似個女孩。等要你伺候了,連看都不敢看我,剩下的豈不要我一一教你麼?”

一旁侍女便道:“郎君還不上前請安。”

從前的那些人總愛看個含羞帶臊的扭捏勁,秦灼雖扮得疲乏,但常年假裝也習慣了。本以為這回是投其所好,沒想到這位公主娘娘竟喜歡大膽熱烈的,便拾衣上前,從長樂椅邊跪倒,再拜道:“拜請娘娘金安。”

兩人對視時,眼中同時掠過驚豔之色。

長樂擡起他的臉,倒沒急着開口。秦灼也順從,放柔目光,坦然與她對視。

那隻點了蔻丹的手滑過他臉頰,落到唇上。侍女見狀,也扭過頭去瞧簾子。

室内暖香如醉,直能酥倒半邊身子。

不一會,氣息便輕輕緊了起來。秦灼面皮白,從頸後漸生了紅意,一雙眼似含了潮,卻仍欲迎還拒,朦朦胧胧地望着她。那兩隻戴滿金镯的手腕攏在他腦後,沙拉沙拉,轟隆轟隆,漸漸遠去,變成元和十年一個雨夜的雷聲。

兩條花白臂膀将他從輪椅裡提起來掼在榻上。他沒有掙紮,将臉伏在被褥間。擡眼時,光明神大像正垂目看向他。他聽見有聲音從自己喉間擠出來,沙啞的,屈辱的,似乎快意的,實則痛苦的。

那聲音冷靜地說:你答應我了。”

有人喘息着應了一聲。分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的聲音。這一聲後,他全身放松下來,一動不動,像在滿床狼藉裡死去多年。

過了許久,又似乎隻是一瞬。雷雨聲遠去了,長樂的金镯子不動了。光明神仍靜靜看着。

他似乎還是死的。

……

秦灼平複氣息,恭敬跪回去。

長樂擡起手臂,将镯子一個一個撥到腕上,似笑非笑地叫他:“甘棠。”

他聲音有些陶陶,“是。”

一旁侍女也轉過身笑道:“妾說句僭越的話,甘郎若托成女兒身,這顔色必不遜于公主去。”

“真托成女兒身,那還有什麼趣。”長樂重新坐回去,從妝奁裡拿出钗子對鏡比照,“取一副腰牌給他,就從西廂住下。府中職務還有什麼空缺?”

侍女道:“娘娘還缺個近身舍人。”

公主府官本不設階品,但聽這意思,長樂府中内臣竟比同太子屬官。

世稱長樂公主寵冠諸王,所言非虛。

秦灼聽到此處,已拜下身去,“臣謝娘娘恩典。”

長樂不再瞧他,自顧自對鏡理妝,道:“帶甘郎下去,賜蘭湯沐浴,今夜就侍寝吧。”

成了。

秦灼心中一塊大石放下一半,便躬身退出門去。長樂用手指取胭脂點在唇上,靜靜瞧着鏡中,抿出一個笑容。

***

日漸西斜,燈火已上。

秦灼在水裡泡夠了,從侍女手中接過帛巾,直接跨出浴桶。

他随他阿娘甘夫人,生得膚白,熱氣一蒸又敷了層薄紅,連眼角都暈開桃花色。他腰窄腿長,身形挺拔,骨肉勻稱至極。侍女本是慣常做事,如今也不免紅了臉,齊齊垂下頭去。倒有年紀小的偷眼去瞧,正見他将帛巾一披,堪堪遮過膝蓋。

膝蓋下,各有兩條極深的傷疤,與胫骨同長,極其可怖。

那小侍女心中大驚,慌忙埋下臉,大氣也不敢喘。

秦灼腿傷又有發作之勢,并不敢在水裡多泡。他如今名義說是府臣,實則不過面首,這蘭湯洗沐的規制竟比他在秦地做少公還要周全。他便誠惶誠恐說:“在下身無寸功,怎好如此僭越。”

“公主得陛下寵愛,不過一湯水罷了,不算得什麼。”侍女邊替他穿衣邊笑道,“甘郎伺候好公主,便是一件大功了。”

秦灼也報之一笑,收拾停當後,由人引着往閣中去了。

閣内紅帳低垂,燭火昏昏。秦灼輕輕合上門,便聽長樂在帳後叫他:“進來。”

他依言打帳而入。

長樂正支着後腦,倚在枕上吃酒。隻穿一件大紅抹胸裙子,雪波半掩,兩鬓烏雲披在肩頭,首飾卻不曾摘去。她似乎帶了點醉意,問:“梳洗過了?”

秦灼颔首道:“是。”

她将金樽擱在榻邊,往一旁案上一指,“不急,先焚香吧。”

案上各色香合便有十數,更有香丸、香爐、香箸、香匙諸物,樣樣精細。再看香料,沉水、乳香、檀香之屬已是價值不菲,更有數枚瑞龍腦,足見皇帝寵愛之重。

秦灼一一察看,心道這位公主娘娘還真是講究,睡個覺竟取用這樣繁瑣的香具工程,便請示道:“不知公主喜歡什麼香。”

長樂隻是笑,“甘郎親手調制,不拘什麼都好。”

秦灼便将香爐置于矮桌上,以雲母片隔火,再取諸香料調和。他做這些倒是駕輕就熟,片刻功夫,融融暖香便氤氲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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