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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七十四 巧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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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橫生。

連長樂都微微訝然,目光往秦灼跟前晃去。

他又要玩什麼把戲?

秦灼道:“陛下聖明,臣的确不是甘棠。”

長樂蛾眉微動,正要開口制止,已聽秦灼叩首道:“臣的真實身份,是永王爺麾下的線人。臣入公主府之事,正是受永王爺指派。”

皇帝蹙額看向他,沉聲問:“你既是永王的人,他又何故舉發你?又何必多出這些彎繞,叫呂擇蘭為你假造身份?”

“因為臣窺破了永王私密,改邪歸正,轉投公主門下。”秦灼語氣不疾不徐,“臣的文牒在入呂府拜谒前就由永王爺做好,永王爺提點臣,莫要擇蘭公知曉臣的真正身份。擇蘭公為人正直,定不許他行此險招。陛下試想,若非與擇蘭公極其親密之人,又如何得知他與晁氏舊友相交之事,并又知曉此事定能打動擇蘭公為臣說項?若非呂公出面,公主會收下臣這樣一個與永王府關系不清之人嗎?”

見皇帝面露思索之意,秦灼繼續道:“臣由擇蘭公引薦入公主府,公主遇臣甚厚,臣便從公主身邊安插下來。”

永王急聲叫道:“扯謊!爹爹,元和十四年他随長樂入宮,沖撞了臣的車馬,臣還為此責罵了他。他若是臣的線人,臣又因何如此待他!”

“因為公主對臣起疑了。”秦灼說,“永王為安公主的心,才與臣商定,做下周瑜打黃蓋的好戲。果不其然,公主疑慮盡散。不久之後,臣收到潛伏之後永王爺傳達的第一個命令。”

“陛下将虎符托付公主,王爺命臣監守自盜,偷換虎符。”

他此語一出,永王渾身一竦,當即撲在地上,哀聲叫道:“爹爹,臣不敢、臣萬死不敢有此念頭!”

秦灼徑直說道:“臣心知竊取虎符等同謀逆,膽小畏死,不敢輕舉妄動。王爺一直沒有得到臣的消息,心中焦慮,故而驅遣了第二個人。”

“陛下聖鑒,定然記得不久前通緝的影衛‘昭陽’,化名阮道生。”秦灼說,“他的軍籍為永王買賣,籍貫同臣一樣,也确系永王所作,他正是王爺安插在禁衛中的線人。”

皇帝目色越發陰沉,秦灼聲音卻更加坦蕩,“永王派阮道生來監視臣,确保虎符偷換得逞,但陛下所制匣子精巧,臣二人用盡心思也無法打開。阮道生便要向永王複命,結果卻窺破王爺派遣劉正英與京兆尹串謀、要待事成之後以虎符統兵造反的真相。阮道生慌忙逃走,被劉正英發覺,這便有了劉正英聲稱逃犯走脫、在街大肆搜捕,并與臣當街沖突。”

永王渾身戰栗,“欺君诽謗,當誅九族!你說本王要與京兆尹謀同造反,有什麼證據!”

秦灼轉頭看他,“劉正英與京兆尹往來密切,有迹可循,難道也是臣能随意污蔑的嗎?”

永王的确有意籠絡大小京官,這事藏得不算嚴實,能查出來。

秦灼要做的就是偷換概念,用他私交京兆尹之事咬死他們合謀謀逆。永王謀逆之事自然沒有證據,但隻要能查出他二人私下來往,以皇帝之疑心,永王将無可辯駁。

秦灼望向皇帝,“永王心存大逆、意圖危害社稷,正因此,臣與阮道生雙雙背離永王、向公主陳情。公主仁愛,體諒我二人為永王拿捏,寬宥前罪,又恐姐弟阋牆,對永王好意奉勸。永王假意奉承,公主便信以為真,以為永王迷途知返,為了天家親情,沒有向陛下舉發他。臣揣測上意,陛下也定然奇怪,公主身為女兒,無法牽涉奪嫡之事,永王為何屢次對公主針鋒相對?正是因為他意圖竊取虎符之事為公主所知,公主雖不欲追究,但永王卻已授人以柄,謀逆之事九死莫贖,他焉能不怕?”

“公主頗得陛下疼愛,又有驸馬可依仗,永王不敢輕易對公主下手,便意圖先除去臣與阮道生。臣為永王效力時,與劉正英頗有龃龉,永王便試圖借劉正英之手将臣鏟除。後來劉正英為淮南侯線人的消息暴露——陛下知道,淮南侯與那位南秦少公關系匪淺——永王當時被陛下禁足府中,再等不得,便欲施此一石二鳥之計,以臣為秦灼,以公主為私通南秦之人,奏請陛下,将公主與臣一力除去!”

永王不料他如此詭辯,怒目道:“七夕夜你由劉正英圍困打鬥,人盡皆知!”

“臣的确被劉正英兵圍,但這就能證明臣是秦灼嗎?此番不是恰巧能證明,王爺要滅臣的口嗎?”秦灼寸步不讓,“劉正英一介獄中罪臣,是如何被私放出來,又如何能調動京兆府府衛?王爺當時禁足府中,是如何得知消息,又是如何驅遣京兆尹配合劉正英、于七夕街市當街殺人?”

“當街殺人,那也是天羅地網——若無秦人搭救,你是如何走脫!”

“臣的确為人搭救。”秦灼看向永王,“但搭救臣的不是秦人,是王爺的棄子,阮道生。”

“阮道生因為救臣而暴露,陛下聖明,識破他的影衛身份,追溯源頭之際,阮道生驟然橫死。”秦灼說,“陛下知道,在李寒陳奏中,京西酒肆的當垆女二娘子正是一名影子,并在永王麾下效命。”

皇帝語氣不明,“這與阮道生有何幹系?”

“七月初八夜,阮道生殒命京西酒肆,一同身亡的還有其他十二名影子。”秦灼說,“陛下隻要活捉阮道生,就能查出與影子勾結的到底是何人。但就是在這個當口,包括阮道生在内十三人皆被滅口。指向何人,豈非顯而易見?”

“你這是誣陷!”永王連連叩頭,“臣斷不敢有此謀逆之心啊,爹爹!”

“格殺阮道生之後,王爺毀屍滅迹,念及臣仍苟活于世便後怕不已,這才不遠萬裡請來褚将軍,又做下重重圈套,要将臣釘死在秦灼的身份上。這樣一來,臣之所言都是為了活命而狡辯,公主更是有意包庇、百口莫贖!”秦灼伏身在地,大聲道,“請陛下明察!”

皇帝沒有立時說話,殿中氣氛壓壓迫人。永王如芒在背時,似乎聽皇帝低低歎了口氣,喚道:“春琴。”

婁春琴低眉順目地站到皇帝跟前。

“你拿朕的佩劍,去卞國舅府收繳兵符,還有這個孽障。”皇帝垂下眼,目中似乎冰冷又似乎怒其不争,“他閉入府中,待甘棠所奏之事有了結果再行處置。期間但凡與外人再通有無,以謀逆論處。”

婁春琴應是,對皇帝說:“皇後殿下在殿外等候多時了。”

殿外隐隐傳來婦人啼哭之聲,皇帝微露疲憊,道:“叫她回去,這幾天不要出來走動了。”

“陛下……”呂擇蘭忍不住出聲。

皇帝漠然打斷:“呂卿,你也閉門謝客的好。”

呂擇蘭對永王與影子、與秦灼的糾紛從未聽聞,更不知道秦灼所說幾分真幾分假,也無法為永王辯白,當今之際,隻能叩首遵旨。

永王的嘶喊掙紮聲響起,漸漸遠去,秦灼仍俯身在地,一動不動。殿中安靜下來,秦灼聽到皇帝從高位上走下,腳步聲越來越近。

真正的危機要來了。

他身上仍有南秦秦灼的嫌疑,以皇帝之猜忌,甯可錯殺一百絕不放過一個。就算他不是秦灼,在秦灼話中,自己便是永王安插、又複背主的線人,這樣一個人,皇帝更不會放過他。

今日要麼束手待斃,要麼玉石俱焚,他沒有别的路。

皇帝的腳步逐漸接近。

秦灼額頭緊抵地面,似乎已經聽見皇帝的氣聲。

“爹爹。”一旁的長樂突然開口,“今日鬧這一出,想必爹爹也累了,兒先領甘棠回去,爹爹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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