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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八十五 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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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句話交待出自己的身份。蕭恒自青泥擢升影衛後,原本的六号有所空缺,這個女人——或者說女孩就是他的替補。

她說着,廟宇正門被兩名青泥打開。

按照影子鐵律,各員彼此不能單線聯絡,為的就是防止聚衆叛亂。是以梅道然蕭恒當初雖聞彼此名号,卻對面不識。

但顯然,銀環能聚集起這支隊伍,已經把這條規矩徹底打破。

蕭恒跟在銀環身後踏入廟内,發現裡面布置得極具影子風格——幾乎原封不動。除了清潔過的房梁和佛祖金身的兩肩位置。那是青泥外出最好的休憩之地。

佛祖金身下,一條香案,兩隻蒲團。案上兩摞酒碗,一壇酒水。銀環揭壇倒酒,先吃一碗示誠,再倒給蕭恒,“我們來你的地界,是有投奔之意。”

蕭恒接碗放下,“影子徹底分崩了。”

銀環道:“可以說大差不差。莊家太多,怨氣又太大。上層原本還能強行壓制,但萬事就怕開頭——先是有你和梅道然來做表率,又有範汝晖向皇帝投誠,影子内部早就叛徒遍地一盤散沙。之所以勉強維持至今,還是那個根本問題。”

蕭恒道:“解藥。”

“是,解藥。解藥有限,很多人苦熬至死也分不到一粒,就不如奔走出去自謀生路。譬如卓鳳雄一黨。”銀環道,“我想你也探聽出來,從前的柳州刺史宗戴,專門把罂粟和處子供應給影子煉制解藥。有時候負責煉藥的蒙八郎會親自赴英探查,但大部分時候,都是由專門的影子來溝通采集。卓鳳雄——影子八号,他就專門負責和宗戴聯絡,進行罂粟芽交易。他叛逃之後先奔走柳州,但當時的柳州已經是你的天下。而你,重光,你在打壓解藥煉制。他要拿解藥必須先把你除去,所以他和宗戴一起投奔英州柴有讓,就是要借刀殺人。英州卧虎在側又兵強馬壯,是你的大患吧,重光。”

她手指撫過碗沿,“很多人都想不通,你為什麼要絕自家生路。但我明白。”

蕭恒重複,“你明白。”

“我們都是六号。我相信你也知道,青泥之中,每個數字背後都有自己的含義,而這些數字則決定了誰能拿到那丸解藥。”

接着,她未施胭脂但鮮紅欲滴的嘴唇張開,揭開一系列人的原始面目:“梅道然三号,雞肋。卓鳳雄八号,中庸。範汝晖二号,忠犬。還有你我,六号。”

“倒刺。”

銀環笑道:“隻可惜雞肋不肋,忠犬不忠,但咱們這根刺還是硬硬當當。”

蕭恒手攏住那碗酒水,“大夥不易,我明白。但我話說在前,我這裡沒有解藥。”

“了解。”銀環綻開笑容,“重光,不止于此,我們更了解你的情況。你要攻打英州。可卓鳳雄雖死,英州仍有影子。你手下沒有受過鍛煉,或許能夠慘勝,但得有十分之三白白送死。重光,你需要我們。”

無比誘人的條件。

蕭恒問:“你們要什麼?”

銀環粲然一笑,這讓她終于不像條毒蛇或一把毒刀,展現出一種獨屬于女人的鮮活美麗。她把酒碗舉起的同時,剩餘十五人也捧碗而立,把蕭恒圍在中心。

銀環說:“我們隻有一個條件。放心,你會樂見其成。”

***

蕭恒回來時天色未晚。

他走後,秦灼草草吃過午飯,覺得身體憊懶,又上床補了一覺。蕭恒回他正巧醒,見人蹑手蹑腳,先去盆架子處洗手。秦灼聽他撩動的輕輕水聲,支頤笑:“這次是真人麼?”

蕭恒也笑一笑,把手擦幹,徑自往床邊坐了,把手探入被中,先去摸秦灼肚子。

秦灼駭了一跳,忙躲他的手,“你幹什麼?”

蕭恒問:“清洗了嗎?”

秦灼才曉得他講什麼,笑道:“沒你我還洗不了澡了?要不你再來試試,看看我自己弄得幹不幹淨?”

蕭恒手沒有挪開,仍揉在他下腹,問:“肚子還難受嗎?”

“啊?”

“你後面喊了幾聲,說我弄得你肚子痛。”

秦灼一愣。

蕭恒向來溫存,溫存到幾乎小心翼翼的地步,但自身條件擺在這裡,每次都深,這次更甚,最後肚子裡的确有些疼。但秦灼明明記得隻是從心裡想了想,估計是神志不清亂七八糟地全喊了出來。

他有些耳熱,又轉念一想,這事都做了多少次,也沒必要做什麼矯情樣子,便倚在枕上輕輕批了他臉一下,怨怪道:“狠的你呀,差點兒把我捅殺了。給我揉揉。”

蕭恒便搓熱手掌,解開他褲腰又撩開衣擺。腹部露出的一瞬間,秦灼發覺他神色驟然一暗。自己循他的目光望,見自己腰側留着兩個極深的掌印,已經變得紫紅。

蕭恒支吾道:“我……”

“是有些痛,”秦灼擡頭親親他的嘴,“但也舒服。六郎,我每次都很舒服。”

他挪開臉,見蕭恒脖子居然紅了,一下子樂了,“你現在知道害臊了,你青天白日幹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臊呢?”

蕭恒叫他:“少卿。”

秦灼很少見他這樣,笑着擡臂摟過他,蕭恒也就伏在他懷裡攔腰抱着他,由他一下一下抓着後腦頭發。

秦灼柔聲問:“今天怎麼回事?”

蕭恒便一五一十地告知他。秦灼聽畢,扭了扭他耳朵,問:“你們影子怎麼回事,一個兩個都愛拿你的臉挑逗我。”

“跟内部傳言有關。”

“傳言?”

“說我叛出影子,是色令智昏。”

秦灼哈哈笑起來,“真沒想到,我還有做禍水的資質。”

蕭恒伏在他懷裡,秦灼笑時震動的心跳在他耳中如同黃鐘。蕭恒道:“你别惱。”

“我惱什麼,誇我的話。”秦灼邊捋他的後頸,邊問,“她投奔你了?”

“嗯。”

“若是個男的,我要剜了他的眼睛。”秦灼忿忿道。

“她是個女的。”

“哦,那就不剜了。”秦灼問,“她不會記得吧?”

蕭恒沉默一會,想起臨走前銀環最後沖他招手笑道——

“對了,不在家時把卧房門窗拴緊點兒。你老婆對我胃口。”

蕭恒道:“按理說不記得。”

“什麼按理,怎麼叫按理?”秦灼有些惱羞,一下子推開他坐起來,“那我今後都要跟她打交道——你為什麼要長和她那張假面具一樣的臉?”

他開始不講理,蕭恒仍應,“我的錯。”

“錯了怎麼辦?”

蕭恒想了想,“你不願見她就不見,如果真要見面……我去封她的口。”

“你有法子?”

“能有。”

秦灼撲哧笑出來,“你還是先封我的口吧。”

蕭恒愣了一下,見秦灼垂着臉瞧他,靈光閃現地去吻那雙嘴唇。蕭恒現在很會用舌頭了。這次他躺在秦灼懷裡捧着秦灼臉頰,仰首細密地和他唇舌交纏,姿态極其溫馴。

比起床上那事,蕭恒似乎更喜歡親吻,他的興緻顯然更容易在雙唇相接時被撩撥起來。

從前不叫他吻,傷得他不輕。

秦灼一顆心酸軟下來,當蕭恒翻起把他壓到身下時,他順從地承受了。

所以蕭恒規規矩矩離開時,秦灼知道,他在忍。但兩個人情到濃時,他為什麼要忍?

秦灼手伸到他袍子下,輕輕說:“将軍,你又想了。”

蕭恒誠實道:“嗯。”

“要嗎?”

蕭恒搖頭。

秦灼有一搭沒一搭地握着他,故作煩惱,“那怎麼辦呢?”

蕭恒看他,“你抱我一會。抱一會就好了。”

“好,抱一會就好了。”秦灼把他抱到懷裡,讓人把臉枕在頸窩,柔聲道,“你如果想要,就叫我。”

“嗯。”

秦灼抱着他,心裡突然湧動一股神奇的感覺。前半生血海掙紮、在外頂天立地的人,居然鳥獸在巢一樣縮在自己懷裡。

原來他也在依靠自己嗎?

秦灼五根手指輕輕梳理蕭恒頭發,沒過一會,蕭恒的呼吸聲漸趨平穩,竟這麼睡着了。秦灼第一次發現一個人的情欲竟然會在情人懷抱裡止息而非喚醒。這讓他很驚訝。他不敢意識也終于意識到,他對蕭恒而言已經遠逾情人。蕭恒已經把他當親人——當家了。

***

蕭恒将軍印托付秦灼之手的消息一出,潮州上下轟動。衆人或有議論,但沒人跳出來反對。這時候秦灼的确是坐鎮後方的最佳人選。而且如今更加招惹物議的,是蕭恒新招募的一支神奇隊伍。

潮州将士說一個午後時分,一十五名男男女女跟随鎮西将軍踏入軍營之所,一個新番号“反戈”就此誕生。這支隊伍不與潮州營一同吃住訓練,直接由蕭恒親自統調。但凡不服者,均能在這個白天對任何成員進行挑戰。

蕭恒麾下新晉的果毅都尉呂志鴻毅然上前。他原系主簿呂歸鳳之弟,呂歸鳳跟随蕭恒支援西塞,亦死在狼兵啃噬之下。蕭恒照拂軍屬,将剛滿二十的呂志鴻招到身邊。因其作戰英勇,很受提拔。

呂志鴻少年得志,素來倨傲。他目光從為首的銀環身上掃過,嗤笑道:“竟還有女人,咱們單挑,豈非勝之不武!”

銀環蒼白的臉上綻開笑容,更讓她像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她手往腰間一叉,一條軟劍已銀飕飕遊在掌中。

銀環揮臂把劍一抛,劍鋒釘地,劍刃女人腰肢般在地上彎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時,她的輕靴踏過黃塵,不留一個腳印地走到陣前。

銀環笑道:“看六郎的面子。我赤手,你随意。”

高她兩頭壯她兩人的呂志鴻憤怒了。他身體黑牆般顫動,接着抛掉手中長刀,沖蕭恒抱拳,“隻怕末将上場是欺負女流!”

蕭恒道:“既是比試,無分男女。”

呂志鴻怒吼一聲,汗毛濃密的大手猝然去揪銀環後心。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他撲了個空。

但女人還在原地。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認為這是一種妖術。隻有少數人看到,男人前進瞬間,她的膝蓋以上一條蛇一樣宛若無骨地貼近地面,小腿甚至也斜刺般傾斜,除了那雙腳。

它們支撐她大半身體飛速旋轉後,又瞬時彈回原處。呂志鴻已經踉跄到她身後,而她仍雙腳紮根般立在那裡。

呂志鴻紮實馬步,轉換成格鬥狀态,手掌化拳向她眉心打來,打出的強勁風聲在在場人耳邊砰然作響。女人不躲不避,擡手接住這一拳。如果隻看她遊刃有餘的神情,似乎隻是接住一團棉花。

她的本領和神色無疑是對一個習武男人最大的羞辱。呂志鴻滿頭大汗,立刻反擒她手臂欲将她掼到身下,結果他的手腕先被五根纖纖玉指擰住。銀環縱身一躍,雙足落地時像丢一隻麻袋一樣把呂志鴻丢在地上,動作輕巧,地面卻響起一道沉悶巨響。

聲音響起時,台上蕭恒眼睫顫動一下。緊接着,呂志鴻勉強爬起,抄起丢在一旁的腰刀大喝一聲沖銀環劈來。銀環眼中青光閃爍,她如蛇襲雀般沖那刀鋒彈襲而去,同時手掌化拳打向呂志鴻左胸——

砰地一聲。

紮實沉重的撞擊聲。

她的拳頭撞在一個掌心。

蕭恒已經躍到台下,将呂志鴻推到身後攔下這一拳。

蕭恒道:“這是軍隊,不是屠宰場。”

銀環道:“是他找死。”

“客随主便。你要按我的規矩。”蕭恒警告,“如果你想合作的話。”

銀環看着他的臉,似乎在他臉上尋找和自己相似的陰翳痕迹。看了一會她笑起來,“我說過了,六郎,我看你的面子。”

蕭恒松開她的拳頭,轉身扶起呂志鴻,問:“能自己站住嗎?”

呂志鴻咬緊牙關,頭上冷汗涔涔,硬撐着點頭。

蕭恒颔首,舉起銀環手臂,道:“第一回合,銀環勝。諸位但有異議,盡管再戰。”

他眼睛刮過驟然阒寂的校場,“——如果沒有,那就上前來,迎接我們的姐妹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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