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拿着毯子的桃夭就出現在兩個人面前,“怎麼凍成這樣!快點裹着毯子,我騎祥雲帶你們回去。”
桃夭的駕駛技術上天庭出了名的爛,要不是身後有月老早不讓他考了,江念知是真不敢坐。
可宋钰不知道啊,上次坐的祥雲還是老君駕駛的,他下意識的就認為所有神仙駕駛技術都一樣。直到坐在桃夭的祥雲上才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速度與激情,實在太快了,又快又癫。
要不是毯子抓的緊估計就要和祥雲一樣飛走了,一下祥雲兩個人直接就吐了。
載具殺手,實至名歸。
院子确實大,桃夭給兩個人收拾出來兩件客房,一人睡一間。
睡前桃夭還給江念知點了香,說是安神的,傳聞聞着這個香入睡可以看見愛人,是月老殿研究的新款。
“你們月老腦子也有問題,神仙都被斬斷情根修了那無情道了,何談情愛之說?”
桃夭隻是笑,“你看玉帝都那麼喜歡玄陰了,你又站在什麼角度上和我說這句話呢?”
想想也有理,江念知難得就這個問題上默認桃夭是對的了。
香的味道淡淡的,甚至有一股桂枝的味道。江念知想着莫不是去吳剛那進的貨,沉沉的睡去。
夢裡,他看見白灰的牆,和一片藍藍的天,應該看不清臉的女人經常陪在他的身邊。
這個是他的愛人?覺着不像,倒是分外親切。
那女人時不時的喊着:江兒,娘不求你什麼,隻要你不和你那爹一樣就好。
爹?娘?江念知不解的皺眉。
他還記得,當時剛剛醒來時他躺在一張金燦燦的大床之上,整個房間裡金光閃閃。上了班以後才知道房間之中放的是功德,所有人或者說是所有神都告訴他,他是主神大人手裡摸過的銅錢生了靈智化成了神仙。
那這是什麼?這個夢又代表了什麼?
女人的手是那麼溫暖,好像冷冬的陽,直直的撒在他的身上。
“你是太子,是天子,吉人自有天相,咱們肯定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
被抱在懷裡,女人又哭又笑,摟着他。
“你以後就叫念知,念天下百姓安康,知天下百姓苦楚。我的小念知啊,以後一定是一位明君!”
江念知不知道說什麼,也說不出。口中好像掩埋了沙石般的哽咽,靠在了那女人身上。
這是有娘的感覺嗎?心裡酸澀,真的好難受。
像是被溺在了海裡,江念知環抱住女人,卻發覺對方的身體在慢慢的消失,他想喊,卻怎麼都喊不出來。淚水順着眼眶滑下,一直到他完全抱不住懷中的人時,一句娘才喊出了口。
他吓醒了,身上汗津津的,眼淚不住的流。
“嗚……”小獸的叫聲傳出來,江念知下意識地就望過去,看見一隻白色的狐龍爬上了床,額頭上還有黑白色的挑染。
“你是知道我很難過來陪我的嗎?”江念知的聲音裡還帶着沙啞的哭腔,伸出的手也有些顫抖。
歸終主動蹭了過去,蜷在江念知的懷中。
“謝謝你……謝謝……”江念知抱着小小的歸終,緩緩躺了回去。
他的淚還是止不住,像小溪一樣汩汩的流,手也隻是放在歸終的尾巴上,安安靜靜地,好像哭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歸終趴在江念知的臉邊,伸出小舌頭輕輕地舔。
苦澀的味道傳到歸終的口中,他挨着江念知更緊了,團吧着小身體想讓自己暖暖江念知冰涼的身體。
他真的好心疼,是江念知想起什麼了嗎?如果想起來會讓他更痛苦倒不如讓江念知就那樣糊塗的活着,他看不得江念知受苦,無論如何。
太陽會照常升起,江念知的懷中已然沒有了歸終的身影,他知道那小家夥通靈性,定然是不想自己違背上天庭不許私自養畜生的規矩,怕是天将将亮就已經離開了。
懷裡空唠唠的,江念知覺得自己的心裡更空了,輕輕喚了一句歸終,當真是希望它還能回來。
隻是看見的隻有那空空如也的床鋪,和昨天夜裡桃夭為他點上的,早已燃盡的安神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