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姑一直工作到10點才回家,因為酒會會場并不混亂,今晚回家算很早了。和路遙在路邊攤随意吃了個宵夜,看到孩子為了等自己下班熱得滿頭是汗,帥氣的臉蛋紅彤彤的,心裡覺得對不起孩子,想起之前還厲聲斥責過他,更自責起來。
回到家之後也就不多管孩子了,草草洗了個澡交代路遙早點睡,自己早早上床。
路遙應了一聲,關上房門,卻遲遲睡不着覺。
夏日的夜裡燥熱難當,即使把風扇開到最大一檔,也熱得大汗淋淋。以往隻要靜靜地躺在床上,很快就能感受到一股清涼的風,今晚不知道為什麼,空氣像凝固了一般,一絲一毫也吹不進來。
路遙在床上輾轉着,氣悶難耐。一閉上眼睛全是今晚酒店裡的場景,場景無論怎麼切換,唯一不變的是方勝寒總在其中,翻來覆去地如幻燈片一樣閃過之後,最終思緒落在了那塊绀色的手帕上。
他忍不住伸手摸上放在書桌上的手帕,心裡厭惡起自己的行為,卻不得不承認,在摸到布料的那一刻,浮躁的心情終于落得沉實了一些。
想到漆黑的房裡沒有别人,便放開了壓抑的心思,把手帕一團地塞在鼻尖,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是方勝寒的味道。
路遙像上了瘾一樣,閉起眼睛,不斷地猛吸,每吸一口,心裡就舒暢一些,慢慢地就覺得沒那麼熱了。身體是覺得涼快了,但是熱量卻集中在身體的某一處上。
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無法再思考該如何掩飾這股煩悶的沖動,索性閉着眼,順着本能把手伸到褲子下探去。
路遙一手用力地抓着手帕嗅,一手不受控制地自我撫摸,隻覺此刻的感覺比以往每一次都來得強烈。上一次做這種事的時候腦海裡想象着影片裡的片段,這次連一丁點片段也想不起來了,隻有鼻尖的木屑香,和汗水津津的方勝寒。
想象着這一股香氣并不是來自于布料,而是自己窩在了對方脖子間細嗅起來的味道。那道輪廓分明的鎖骨散發着溫熱的氣息,如果吸着細咬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紅色印記。再往下就是那一片想看卻總是看不見的地方。
方勝寒的皮膚白得透明,看不見的地方肯定都是顔色淺淺的,小巧的,散着香氣。雖然還沒親眼見過,卻覺得什麼都是肯定的。
如果親眼見過了,可能還少一些绮麗的遐想,正因為沒有見過,想象起來更讓人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路遙忍不住地繼續往下想象過去,難受的地方越來越難受,等不到一絲緩解。
不到片刻已經什麼都想不到了,空白的頭腦裡隻有本能的反應。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帕已經被自己往下塞去,包住了沖動,和一股子的懊惱。
是的,沖動過後是無限的懊惱。
他明明不喜歡男人,卻拿着男人的東西做了這檔子事。動作僵硬地維持着,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無他的,路遙不想看到手帕裡的東西。那些曾經再正常不過的事物在現在的自己看來變得出奇地諷刺,緊接着便是一連串不解的歎息。
不看歸不看,掩蓋不掉的濃重氣味卻不斷地告訴自己,他确實是利用了方勝寒來緩解了異樣的急躁,而且該死地覺得很舒服。
原本覺得煩悶的夏日午夜,此刻終于清爽起來,涼風吹進房裡,一解燥熱的感覺。可心情是充滿悔意的。
如果上一次是積攢了太久得不到釋放才有的沖動,那這次又算什麼?
路遙平躺在床上苦笑,笑聲刺耳地鑽到耳朵裡。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裡,灑在被子上,清冷一片,讓他忍不住靜靜地為這次沖動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能慢慢接受自己的行為,才把手帕拿了出來。路遙憎惡地皺着眉,三下五除二跑到洗澡間,開了最猛的水龍頭,閉着眼睛把裡面的髒東西全部洗掉。
他知道自己不過是掩耳盜鈴,以為看不見了事情就沒有發生,可是他真不想直面手帕裡那一灘濃厚的悔意。等手感再也摸不到一片滑膩之後,他用手帕包裹着肥皂,狠狠地揉搓起來。直到搓出了豐富的泡沫,泡沫把布料包裹得溢了出來,才放過了可憐的肥皂。
好在手帕的質地很好,被他瘋狂地清洗了一番依舊嶄新嶄新的,隻是上面沒有了方勝寒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家裡那個便宜香皂的茉莉花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