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甜品店的時候方勝寒有點恍惚，腦裡全是喝飲料時，在自己面前放大了的路遙的臉。飲料是特調的草莓果汁，湊過去各自含住吸管的一頭，粉紅色的液體沿着吸管畫出一個完美的心形。吓得方勝寒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下不為例……”

“什麼？”

方勝寒還沒吃過如此讓人‘難忘’的甜品，“下次再點情侶套餐的話，你先試試我的拳頭。”

“不用這麼兇吧，班長？”路遙看上去心情很好，眼神時不時地瞟到方勝寒的身上，“要不我請你打遊戲？”

“打什麼遊戲？”

路遙指了指商場頂樓，“街機。”

别說街機，方勝寒就連商場也很少去，總歸還是那幾個字‘父母不允許’。方家父母為人嚴肅，逛街看戲之類的娛樂活動在他們眼裡都是浪費時間的消遣。

被路遙帶到商場樓頂的時候，還沒走近已經聽到嘈雜的喧嘩聲，等進到電子遊戲場内，聲量簡直震耳欲聾，連路遙在一旁說話都聽不清。

“你說什麼？！！”用盡了聲量大叫，換來了路遙噗嗤的笑聲。

對方湊到方勝寒耳邊，指着遊戲廳裡面，“跟我到那邊去。”

方勝寒第一次見過像冰箱一樣大的遊戲機，舊式電視一樣的四方屏幕，前面是手柄和一個個意義不明的彩色按鈕。

十幾個像他們一樣大的男孩坐在遊戲機前面大吼大叫，雖然一句話都聽不明白，但看得出戰況激烈。

方勝寒還沒見過這種場面，把眼睛看直了，在他的印象裡，隻有‘壞孩子’才會來的地方，自己竟然來了，萬一被爸媽知道了的話……一想到這，連手都顫動起來，他想試試！

路遙似乎看穿了方勝寒的心思，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人推到街機前面，“坐下，我看你打。”

方勝寒哪會玩，在幾十個動畫人物裡選了一個最壯的，想着即使打不過還能壓死人。結果進入戰鬥畫面之後才發現自己選的人物因為太胖了行動緩慢，呆呆地伸手打人還因為手太短了全打在空氣上，一頓胡亂操作之後，方勝寒的大胖子被對方踢上最後一腳，臉腫成了豬頭，畫面從中間跳出一個大大的K.O。

被電腦狠狠地羞辱了……

既然被對面的瘦子教做人，這次就選對面的瘦子一雪前恥。

進入戰鬥畫面之前方勝寒還是自信滿滿的，等戰鬥畫面一開始，瘦子除了敏捷地前後左右跳來跳去之外，根本打不過對面拿刀的。最後一下從高處往下跳，想着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卻迎頭撞上了高舉的刀，最後一滴血裡彈出了血紅的K.O二字。

他選擇拿劍的，卻打不過對面拿槍的；選拿槍的，又打不過會魔法的；選遠程魔法的又打不過拿近戰斧頭的。一輪下來之後，竟是被反複壓在地上摩擦了一遍又一遍。

一旁的路遙忍俊不禁地輕咳一聲，“我教你？”

方勝寒氣得雙眼發紅，“快！”

路遙呵呵低笑，從後面探過身來，左手握住方勝寒的左手，緩緩地向上揉捏，“這個往上推是跳躍，”說完又把手心往下拉，十指交疊之間，潮濕得暧昧，“這樣是蹲下。”

方勝寒後背被緊貼着，有些不自在，思緒飄到了路遙身上，聽他的聲音溫溫熱熱地傳到耳邊，便拿眼角偷看他。

“……專心一點。”路遙微微側過臉，警告道：“哪有你這種不認真的學生？看前面。”

他的嘴唇在方勝寒的臉龐極近的地方，說話時氣息交彙，生出一種吻在臉上的錯覺。

方勝寒吓得縮手，卻被路遙按住了，對方似乎沒有他想得那麼多，單純地教學，“這兩個按鈕一起按能出大招。”

“嗯……”

“你看，這樣拉上去，再按這兩個鍵，能射出一條激光。”

“嗯……”

手心緊貼着的手背被摩擦出一層細汗，汗水沾濕了手柄的圓球，更顯得濕潤滑膩。

“不對，你要按得夠快，才能出連招。”路遙的腦袋輕擺，幾乎是臉貼着臉，“看前面啊，又看我了？”

他低聲輕笑，從後貼得更緊，歎了口氣，“你這樣看我，我教不下去……”

“那你别這樣教啊，把我手握得這麼緊，都快動不了了。”

“是你繃得太緊了，放松一點，順着我的手一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