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是一位認識的學長開的。學長和大飛、陸鳴他們很有緣分,從同一初中畢業,又去了同一間職中,職中畢業之後跟家人拿了點錢開了奶茶店。學長和大飛、陸鳴交談了幾次,發現無論是初中還是職中,自己都是兩人的學長,一來二去三人就熟悉了起來。
有時候忙碌起來,大飛和陸鳴會幫忙着接待客人,慢慢地兩人從常客變成了夥計,一有空就會過來幫着打理店鋪。學長自然不會要他們幹白活,不但免了奶茶錢,還會按小時給一些工錢。
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大飛、陸鳴與老闆交情不淺。
奶茶店做的是附近幾間中小學的學生生意,每每放學時分都會排長隊,等放學人潮一過生意就冷清下去,每天開門主要做的就是上下學兩小時的生意。
後來為了減輕成本,學長就把奶茶店的開門時間做了修改。隻有上學和放學前後會開門,其餘時間把燈一關、門一拉,省電省力,自己還能休息一下。
路遙匆匆趕到奶茶店前面時,店鋪的鐵門被緊緊拉上,隻留下一旁的小門虛掩着。
他站在店鋪前面猶豫了一陣,左看右看都覺得一股濃濃的請君入甕的意味,最後還是拿起手機撥通了大飛的電話。
大飛的手機從奶茶店裡面響了起來,有人故意把音量調到了最大,就為了讓路遙聽得清楚。
路遙站在小門前,朝内喊了一聲:“大飛,在嗎。”裡面沒有任何聲音,他再喊一聲,還是沒有人回應他。
路遙躊躇了一陣,他不是沒想過報警。
可是一來這事說不定隻是一場惡作劇,突然把警察喊到人家奶茶店裡,影響了正常生意不說,還存在報假警的嫌疑;二來如果事情是真的,那最好是能悄無聲色地解決。隻怕事情鬧大了,幺姑又以為自己不好好讀書。
他答應過幺姑的事當然記得,可是朋友有難也不能坐視不理。更何況對方的目标就是自己,大飛不過是被拿來祭旗的。
再三考慮之下,還是推開了小門。奶茶店的面積不大,小門進去之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往前走兩步,走廊一旁還有一道木門,從木門進去,是奶茶店的調理櫃台。
因為大門被關閉着,室内又沒開燈,路遙一路摸黑着走過來,聞到的全是舊平房一樓特有的潮濕氣味,等眼睛适應了黑暗,才慢慢地看清奶茶店内的具體裝潢。
可是室内實在太暗,眼睛能分辨的隻有牆和桌子之類的大型存在,至于人,還是看不太清。
實際上也不需要他看得清,因為一推開櫃台的木門,眼前赫然出現了幾點紅色的亮光,亮光在空中上下劃過,鼻間的潮濕氣味變成了濃烈的煙味,嗆得路遙喉頭幹澀。
“真是不得了啊,要我們等這麼久。”一把陌生的聲音在奶茶店内響起,手上的煙被扔在地上,瞬間少了一道紅色的光點,“路遙,這麼晚才來,打算怎麼道歉。”
路遙環視了一圈,總共5個人點着煙,旁邊還站着幾個沒抽煙的,略微數了數,小小的奶茶店裡站着8個人。
“對付我一個人用不了這麼大陣仗吧。”路遙在屋裡一站,面對方才說話的人,“大飛在哪裡?”
“喂喂喂,我問你怎麼道歉。”說話的人又點燃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了一陣,幽幽地說:“跪下來,道歉了,我就告訴你大飛在哪裡。”
路遙不理他,反問道:“你們是100中的?”
說話人脾氣極差,見說了兩次路遙不但不道歉,還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有些落了面子,把手裡的香煙朝路遙彈了過去,“草!我叫你跪下!!”
路遙看不清人,隻見一道紅色的光點朝自己直飛過來,下意識地側身避開,點燃了的香煙撞上了身後的櫥櫃,彈出了幾點火星。
“我問你大飛在哪裡!!”
“草你X的!把他按着!!”話音一落,四周的人紛紛上前,幾人合力按住了路遙的肩膀,他們試圖把路遙往地上推去,可是路遙比他們高出一截,幾人合力也使不出力氣。最後有人草地罵了一聲,朝路遙膝蓋後面的腘窩上狠狠踢了一腳,路遙一個沒站穩才跪倒的地上。
他一倒下,身高的優勢就失去了,被幾人合力擒住。
路遙曾經的‘光榮事迹’在一片小混混裡傳得很開,因為長得高,打人又有力,好勇鬥狠的打法在這一帶打出了些名堂。
幾個學校的小混混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現在幾人合力才好不容易把他鉗制住,心裡還是怕路遙掙脫開來,便不約而同地用上了吃奶的力按住他的胳膊。
路遙痛得咬牙,卻依然悶哼着不發出一絲聲音,他向來倔強,以前打不過的時候也從不認輸。有次被高年級的瞧上,他實在打不過,就用牙咬,逮着哪裡咬哪裡,最後差點沒把對方的手指咬下來,至此之後連高年級的也不敢找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