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很想吐槽這個顔色,但是欲言又止,自從發現何疏對他有強烈的征服欲以後,他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不過他不說,何疏卻開了口。
幫他把最外面這層寬袖大袍整理妥當以後,便将他往後推着,伴着腳踝上那隻鈴铛的叮當聲,重新坐回了床榻上。
随即便俯身吻上了他的額心,在那印花之上來回厮磨過後,用一副仿佛被酒香熏過一般,如癡如醉的沙啞嗓音低沉道:“師尊真的很美。”
林玄知的嘴角抽了抽,一邊抽,一邊露出了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這貨是除了美,就沒其他形容詞了嗎?
緊接着,他那隻被解開的手腕再次被捉起,金鍊重新纏繞在上面。
而這一次,明明是要去見宗主,都不是要出門那麼簡單,卻把他的雙手束在了前面,什麼意思?是生怕那位宗主看不出來他的困境嗎?
不過這個疑慮很快就被打消了,因為何疏又取來了一個毛絨團子,将他的兩隻手乃至手腕包括金鍊在内,全都給裹了進去,應該是保暖所用。
林玄知又是一陣欲言又止,他之前不着寸縷的時候,完全沒有感覺到過冷,貌似并不是很需要保暖,這樣難道不會很奇怪嗎?
可很快,他就意識到,如果不冷的話,那天氣應該算是還不錯,既然還不錯,他的雙手被裹在這麼一個厚實的毛絨團子裡面,便應該感覺到熱才是。
然而他卻什麼都感覺不到。
他開始發現了這副身體的不同尋常,不着寸縷的時候感覺不到冷,被毛絨團子裹住也感覺不到熱,便如同是一件沒有任何感知的瓷器?
這個認知讓他微滞了那麼片刻,便直接否決。
畢竟瓷器怎麼可能生病?甚至還咳出了血。
他分明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也就在他胡思亂想着,方才離開片刻的何疏已是拿了一個小瓷罐過來,坐到他的身旁後,将他那一側的白發撩至耳後,再一順從後背全都推向了另一側的肩頭搭過去。
林玄知疑惑側臉,隻見何疏弄完他的頭發以後,垂落下纖長的眼睫,無比認真地伸進兩指,在那瓷罐中繞了一圈,帶出一抹乳白的固體,随即便擡眸,作勢要伸向他的脖頸。
見他看了過來,眉目微蹙着動作一滞,放下了另一隻手上的瓷罐騰出空來,用作捏住他的下颚将臉掰正。
片刻,感受到冰涼的指腹撫摸在脖頸之上,刺痛複蘇時,林玄知适才想起他之前被何疏給咬了一口,沒想到還能記得給他上藥。
因為下颚仍然被手捏着,所以他隻能微斜過淺藍的眸子,扇動着純白的眼睫調整視線,直至看清那張近在咫尺的精緻容顔,因那滿臉的一絲不苟而微微出神。
“是避免留疤用的。”何疏仍在那傷口上仔細塗抹着,并未看他。
不過卻将他的心神給喚了回來。
什麼藥膏需要塗這麼久?他感覺他那處刺痛都快要被凝固了,也不知是塗了多厚的一層,胭紅的唇不覺微動道:“乖徒兒,你是在亡羊補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