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往他雙唇間遞上一張對疊的紅紙，示意抿住。

于是他照做，且在何疏的提醒下又抿得緊了幾分，直到何疏讓他松開，拿走已經掉了色的紅紙，他才看到鏡中那張，比原本已然紅到豔麗的雙唇。

不，已經不是雙唇的問題了，加上粉黛與額心印花，他的整張臉都因為眉毛與眼線的調整而柔中帶媚，又因為他那不是很好的臉色，莫名透出一抹冷豔。

“師尊真的很美。”何疏再次對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無力反駁了，因為此刻鏡中的這張臉，确實可以用美來形容。

柔媚而又冷豔，美到驚心動魄，想必若是此等美人能夠微微一笑，那必定叫衆生都黯然失色。

可惜他笑不出來，他覺得如果頂着這張臉，他這輩子都笑不出來。

“來。”何疏似乎也不介意他到底笑不笑，仔細着将他攙回了床榻邊坐下，從床頭拿了一個錦盒過來，打開，裡面又是一隻鈴铛。

拿出這隻鈴铛便蹲身托起了他的左腳踝。

得，不用看了，喜提鈴铛＋1。

或許一開始還會格外關注這鈴聲，但是吧，隻要一動就會響，人又哪會長時間不動，哪怕是躺在床榻上，他的腳都會時不時輕微動彈幾下，聽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而後将他腳上原本的鞋子脫下，換上了一雙更為貼腳的鞋子。

他在何疏起身以後，忍不住略微提起裙擺，上翹着看了看，便見金鍊纏繞的兩隻腳踝之下，是一雙青綠色的繡花鞋，腳踝兩側的金鍊上，則是一邊懸挂着一隻鈴铛，正随之叮當作響。

才看了一眼，兩隻手腕便被依次捉住，裙擺垂落的同時雙腳落地，鈴聲也在片刻後戛然而止。

何疏又把他的雙腕用金鍊纏到了一起，并用毛絨團子将金鍊以及兩隻手都給裹了進去。

緊接着取來一條毛絨披帛，圍着他的脖頸松松繞了兩圈，便連他的下颚都給繞進去了一半，完全可以說是裹了個嚴嚴實實。

随後是一件白紗鬥笠罩到頭上，系帶從臉頰兩側垂落，在繞進披帛裡的下颚處交彙系上。

不解開他手腳上的金鍊子也在意料之中，他已經習慣了，估計，如果不是換衣服需要，他手腕上的金鍊子也會和腳踝上一樣，長久紋絲不動。

把他處理妥當以後，何疏當着他的面将純白道袍脫下，随便換了一身尋常衣物，又将頭冠扯落，纏了一段與衣物同色的布條，看起來頗為駕輕就熟。

被攙扶着出了房門以後，未再拐向一旁的長廊，而是徑直步下階梯，一步步從陰影走入陽光之下。

雖然被裹這麼嚴實感受不到陽光的照射，但鬥笠前被撩起一角的白紗，卻讓他能夠直視前方，清晰在陽光下走動的感覺，就是沒卵用。

想起系統說過的，曬太陽可以解決修為被桎梏的問題。

雖然他也很想知道，曬到太陽以後會發生什麼，但是直覺又告訴他，不作死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