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知摸着孕肚,就這麼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漆黑一隻的小獸四處奔忙,用那張能咬斷鎖鍊和撕裂人臂的嘴,來回叼着各種枯枝雜葉堆積到一起。
再行跌坐,直立起似虎般粗短的健碩身闆,兩隻後腿貼地往裡彎曲,牢牢抵住擺放在中間的一塊木頭,兩隻前腿則是将爪子合攏,夾穩嘴上叼的細木後,松口取下,将細木的一端落到了木頭上。
然後搖晃着身後那條半翹的蓬松大尾巴,開始了來回搓動。
直至細木與木頭相接的地方逐漸冒出青煙,直接就松開了兩隻前爪重新落地,任由細木掉在旁邊,而兩隻往裡彎曲的後腿也緊跟着回正,用爪子撐起跌坐的下身,恢複了四肢着地。
随即用嘴叼起木頭,放到了堆積的枯枝雜葉裡,再用兩隻爪子來回小心地扒拉着,把木頭整個蓋住以後,将羊角獅頭的奇怪腦袋貼近,朝裡面輕輕地吹着氣。
片刻,青煙漸濃,一撮小火苗蹭一下冒了出來,迅速便将整堆枯枝雜葉點燃。
小獸又用嘴橫叼起穿着魚的長枝,将魚的部分伸到火裡就烤了起來,并用爪子扒拉着嘴巴邊的多餘長枝來回翻面。
直至一股淡淡的鮮香飄散到鼻間,林玄知才恍然回神,走過去,想坐下,又想起他屁股後面的薄薄一層衣料,看了眼地上那些棱角分明的碎石與枯枝,為了他的屁股着想,還是算了。
而當他将視線重新移回小獸的時候,發現小獸那雙赤金的眸子已經定格在了他的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還是一股糊味飄出,才收回視線,急忙将魚從火堆中抽離,緊接着轉身向他仰起了腦袋,尾巴在身後慢悠悠地一搖一擺,赤金的眸子似有流光,便如同獻寶一般。
林玄知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先接下來,但五個月大的孕肚又讓他彎不了腰,于是隻能蹲身去接。
也就在他剛剛握緊長枝,将魚從小獸的嘴裡拿過來,重新直起半蹲的雙腿時,一陣狂風突起,刮到他衣袍發絲翻飛,腦後的馬尾甚至翻到了臉上。
讓發絲糊到的雙眼本能般閉上,并被風刮到開始了倒退,然後就給石頭絆了一下,重心不穩之際重新睜眼想要求救,卻見,絲縷雪白發絲所遮擋的視線之外,是一片漆黑。
風忽止,翻到臉上的雪長馬尾自然垂落,并随着他向後傾斜的身子滑回了後腦勺,也就在他即将驚呼出聲時,眼前的漆黑動了一下。
緊接着他的後背一軟,停止了傾斜,便像是被什麼給托住了一般,毛茸茸的感覺瞬間便滲透了他的整個腰肢與脖頸。
而随着傾斜停止,更沒了白發的遮擋,他方才看清,眼前的一片漆黑,是小獸的擴大版!而托住他的,則是超大一條的蓬松尾巴。
“疏兒?”林玄知在驚魂未定下,仰頭看向那一片漆黑中,兩隻宛若燈籠一般大的赤金眼眸。
那雙眸子卻隻是靜靜地注視着他,身後正托着他的超大條蓬松尾巴則是突然一抖,将他整個人都抖到坐在了上面。
堪堪穩住,便見漆黑巨獸向着他緩緩趴伏下身子,将那大腦袋擱在兩隻前爪上,然後沖他仰了仰,似乎在示意什麼。
林玄知随之往自己的身上看了一圈,适才看到手裡的那條魚,指了指:“是要我吃嗎?”
見那隻大腦袋回應般上下輕微地晃了晃,林玄知咽了咽口水,看着手中有些烤焦的魚,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