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如瀑,披散在男人趴伏身前的雙臂,骨節如玉的十指伸展着微曲,指腹緊摳光滑而又潔白的大理石。
如畫的眉目是難明的緊蹙,朦胧的霧眼輕磕在纖長的眼睫之間,薄唇半張未張,随着整個身軀的律動,溢出一聲聲輕淺的悶哼。
而在男人高挺的腰臀之上,是一顆來回滾磨的五月大渾圓孕肚,一副病态白皙的孱弱軀體因其而筆直,此刻正用雙手從兩側牢牢抓住男人那精悍的腰肢。
滿頭白發若軟緞垂落,襯托出一張紅透了的無暇容顔,白眉之下,同樣純白的眼睫低垂着,淺藍的眸子裡是一片迷蒙。
而在兩人相接的地面上,一支看着份外駭人的玉勢靜躺在一片水漬之中。
這邊的黑與白還在交織碰撞,一旁的鐵門卻被猛然打開。
林玄知在鐵門的嘎吱聲中恍然醒神,放慢了動作轉頭看去,在看清是何疏他爹快步走來時,整個動作都徹底停了下來。
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看肢體動作,應該是生氣的,此刻便已是走到了他的跟前,向着他擡起了一隻手。
他還在愣神間,身下的何疏已是開了口:“父親!他肚子裡的孩子是孩兒的!您難道要一屍兩命不成!”
那隻手近乎是在快要拍到他腦袋上的分毫之間停了下來,緊接着猛然一拂袖,轉身離去,僅留下一句:“明日大婚,你娶他為妻。”
林玄知還在因為這句話發着愣,忽而一緊,何疏的催促傳來:“師尊快些吧,要準備大婚了。”
等等?本想問這是不是太快了?問出口的卻是:“疏兒,你當真要娶為師嗎?”
“父親他隻認死理,這是徒兒唯一想到能救師尊的辦法了,還請師尊見諒。”何疏說到這裡的時候停了停,又道:“師尊不必當真,等将師尊平安送回人界,師尊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林玄知頓時便感覺胸口堵了一團氣,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當做沒發生過?
草草收尾以後,何疏解開了他雙腿上的繩子,不曾想,竟是還有力氣将他給攔腰摟起,雖然他想說自己也能走,但又莫名依戀。
走出鐵門,拐過一條寬闊的長廊以後,暗紅的天空與座座巍峨的宮殿便重新入眼,就是看不太真切。
當何疏将他摟進一座寝殿,他恍然發現,這裡的布置竟然和魔宮那座寝殿的布置一模一樣。
還是那道雕着盤龍紋路的拱門,摟着他走進去以後,依舊是那方熱氣升騰的水池,将他仔細着放進了池中,何疏便也緊跟着下了池。
一如既往地洗完以後,将他攙扶出了水池,一路攙到屏風之後,便開始幫他擦拭着身子,就在他内心坎坷着,都這般處境了,應該不會繼續用鍊子鎖他吧?
何疏就将擦拭幹淨的他用毯子一裹,讓他稍等片刻便離開了,然後如他想象中那般,回來的時候,已是穿好了一身玄黑的勁裝,滿頭青絲紮了個馬尾,抱來一件單薄的蟬衣,與一個錦盒。
心裡頓時一咯噔,不是,他就随便想想!能不能不要讓他在這種事情上心想事成啊?!他甚至不用猜,都知道那錦盒裡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