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煙煙讓他看見了一段畫面,本應是秋收的季節,田裡卻毫無耕種,骨瘦如柴的老百姓全都在求神拜佛,祈天賜糧,最後活活餓死。
“仙長慈悲,當是見不得這般疾苦。”布煙煙将玉笛從唇邊挪開,神情淡淡地看着他。
“可這與我答應幫你搗毀邪教有何關系?”雖然他很想假裝回憶起來了,但也要讓他知道事情的經過吧?這段畫面和他有什麼直接或者間接的關系嗎?
“仙長當初不就是因此将我逮住,要我别再幫邪教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還說要搗毀邪教助我回頭。”布煙煙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可惜我回頭了,仙長卻銷聲匿迹,再無音訊。”
“如今看仙長這孕肚,應是有五六個月了吧?倒是恰好能與仙長六月前銷聲匿迹的時間對上。”布煙煙的視線忽而下移到了他懷中的小獸,緊接道:“想來仙長這段時間也是不易。”
這樣說他就能理解了。
布煙煙是邪教聖女,他勸布煙煙别再幫邪教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便說明畫面中發生的一切都可能是邪教一手促成,且布煙煙這位邪教聖女沒少出力。
他又說要搗毀邪教助布煙煙回頭,便說明在他的眼裡,布煙煙還有救。
至于六月前的銷聲匿迹,大概可能就是被何疏給關起來鎖在了床榻之上。
林玄知整理了一番頭緒,便擡起那隻按着小獸脖頸的手摸了摸額頭,裝作一副想起了什麼的模樣,垂落下純白的眼睫,若有所思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印象了。”
便見布煙煙翻轉着手中的玉笛背至身後,繼續道:“我為仙長之言與宗門理論,将自己陷入衆矢之的,結果仙長不知所蹤,以我一人之力又無法對抗整個宗門,便隻能暗中阻擾,這般僵持到了現在。”
“你看,我的記憶也不完整,隻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要不然你說說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我們再行商議?”他的記憶何止是不完整,壓根就是什麼記憶都沒有,對這邪教更是一無所知,不如讓身為邪教聖女的布煙煙說道說道。
布煙煙則是明顯一副很失望的模樣輕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原是打算跟着仙長的想法走,既然仙長都這般說了,以我之拙見,邪教存在已久,對百姓的影響早已根深蒂固,倒不如……”
這是一個很簡單粗暴的方法。
在他的要求下,布煙煙先幫何疏找來了一身衣服,然後去門外等着。
何疏重新化回人身穿好衣服以後,主動拉開了房門,當着他的面對布煙煙道:“這種小事我跟你去足以,我師出有名,比師尊親自出手更為名正言順。”
林玄知先是一愣,然後想了想,好像确實是這麼回事。
這邪教歸順魔族,而何疏是魔族的君主,如今這邪教在布煙煙的唆使下,陰差陽錯将何疏給抓了回來,甚至想要何疏的命,忤逆犯上已經坐實了。
對比起來,他出手的名義隻能是懲惡揚善這種俗套的說法,應該還會引起強烈的反抗,過程也就難免艱辛。
但何疏不一樣,不僅是師出有名,沒準亮個身份就能讓對方服服帖帖,确實比他出手省時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