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沒有回答,欺身擁她入懷中,輕掃着後背,軟軟娓娓地說:“晚上不關你的事,是我情緒不好,冷落了你,不難過了好不好?”
“我下次不會了。”她拉開點距離,認真地看着文心,又保證道。
眼淚就掉了下來,冰冰涼涼地穿過溫語手背,她的心突然打了個寒顫。
“不哭,”溫語又重新将文心擁回懷裡,“對不起,我錯了,不哭了好不好?”
文心一股腦地委屈,溫語越道歉,她越止不住落淚,哭得越發顫抖。
溫語抱緊她,不停地給她順氣,自己的眼睛也開始發酸。
文心緩了口氣,用着濃濃的鼻音說:“我不信,你情緒很穩定的,才不會這樣。”
“沒騙你,真的。”
“那你是對我有情緒嗎?”吸吸鼻子繼續問。
溫語忖了忖,語氣一沉:“心心,我不想騙你,我是因為你有情緒,但是不怪你,是我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或許是快到生理期,比較莫名其妙。”
文心離開她的懷抱,皺着眉問:“因為我?是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嗎?你告訴我啊,我真的一直一直在想我哪裡做得不好,想不出來,然後我猜是不是昨晚害你過敏,你後知後覺現在才來生氣,甚至我還覺得你是不是對我沒興趣了。”
溫語搖頭:“不是,沒有,你沒有做得不好,也沒有讓我不高興,是我突然挺失落的,想要跟你更進一步,可是又答應了你慢慢來,有時候我也會不安,所以矛盾着,一時間轉不過彎,鬧了點脾氣。”
文心挺意外的,因為這個事情。
她隻覺得臉更燙了,在哭得梨花帶雨的氣氛裡,說着少兒不宜的欲望。
她連眼神都覺得無處安放,該看哪裡,該回以怎樣的答複。
溫語看出她的張皇失措,笑了笑,用拇指撫摸她的臉頰,摩挲着那片绯紅的彩霞。
“别緊張,我沒有要逼你的意思,等以後。”
“我,我沒有,沒緊張,就是還沒準備好,我不是不想給你,我隻是有點,害羞,也有點害怕,我怕我做不好。”文心磕磕絆絆地解釋。
“沒關系,等你準備好,如果你準備好了,可以告訴我嗎?”
啊?這種事要怎麼告訴?直接說出來多尴尬,羞死人吧!
“怎麼了?不......可以嗎?”溫語看到文心有點為難。
“啊,不是,就是一般不是都直接做嗎?還要口頭通知的嗎?”文心講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溫語被逗笑了,有時候覺得文心很羞澀,有時候又覺得她毫不諱言。
文心覺得丢臉死了,溫語還在笑,她嬌柔又羞惱地說:“别笑了。”
聲音軟軟綿綿地回蕩在溫語胸口。
“好,不笑了。”話音落下,嘴角的笑意還未散去。
她轉移話題地關心起傷口:“等會洗澡的時候注意不要弄到水,免得感染。”
文心才恍然想起來打碎杯子的慘事,她惋惜地問:“那個杯子,還能買到嗎?”
“不買了,也沒那麼喜歡了。”
“你是為了讓我不要太自責才這麼說的嗎?”
溫語笑着否定:“不是,隻不過是身外物,不重要。”
文心覺得有道理,才釋然地抿抿嘴唇,點點頭,把對這件藝術品的歉意,藏進呼吸,随着被吐出的氣體一起消散。
這時,耳邊傳來極細小的聲音,溫語輕輕地呢喃:“我最喜歡的隻有你。”
沒有别人,更不是什麼物品,沒有任何可以拿來和你相提并論。
文心沒聽清,呆呆地“啊”了一聲。
溫語說:“等你準備好了,我再說給你聽。”
“哦。”
不用問,今晚又是心照不宣地留在溫語家過夜。
溫語在收拾玻璃殘渣,文心好奇地問:“你怎麼今天就突然......?
“什麼?”
“突然會因為......那個,不開心?”文心有點難以啟齒。
溫語理解了,化作唇角的笑:“因為今天又忍不住觀察了你睡覺的樣子,覺得很可愛,令我......難以自持了。”
說完難得地害羞了起來,她摸了摸酥酥的耳朵,順手把手背貼着臉頰,降一下溫。
沒再看文心的表情,目光緊緊地盯地上的殘渣被文心掃進簸箕裡,同時也将文心聽到“難以自持”這幾個字時頓了一下的動作盡收眼底。
收拾好後,她們洗了澡就速速去睡覺,文心擔心哭完明天起床又是眼皮腫腫,有點埋怨地在溫語胸口打了一下。
溫語攏着眉,疑惑鑽進在擡頭紋裡,見文心閉上眼了,她抿了一下嘴唇,不再多問,隻當作是惹她不開心的小小報複,便摟着她入睡。
每一次兩人有了一點小摩擦之後,似乎讓彼此更珍惜了對方。
厚厚的雲層漸漸散開,露出月牙的倩影,吸收了一晚上的喜怒哀愁,然後變得朦朦胧胧,很适合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