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感覺得出溫語不太高興,于是上前拉着她,溫聲軟語地哄道:“怎麼了?臉黑黑的?”
溫語淡淡地問:“聊什麼?那麼久?”
我不能聽嗎?
“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文心把臉湊近,目光遊離在她臉上,愛意也一點點傾瀉在她眼底。
溫語頭微微往前,一隻手托着文心的後腦勺,嘴巴含住她的唇。
她忍了好長時間,在明一瑤她們還沒到之前,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在文心聊天時膝蓋不經意蹭着她的大腿,在她給文心喂東西看見那張充滿性張力的豐唇,她忍了一次又一次,現在她沒有理由再忍了。
于是把這頓飯上半場的酸澀、妒忌、小氣等等所有情緒,通通釋放在這個吻裡。
文心順從地閉上眼睛,不想理會待會旁邊是否會有人突然進來,隻想要把所有的滿足在此刻全部給予溫語,想要好好愛她,服從她,把一切的愛都傾注在這個吻裡。
她熟練地配合着溫語的軟硬兼施,把舌尖退守在自己的陣地,等待另一頭的接應,再将唇齒交付,讓前來的感官等到最極緻的體驗。
溫語舔舔嘴角,幸好無人打擾,她餘味無窮地在文心脖頸淺啄一口。
文心一言不發地看着溫語,看進了她眼底的克制和失望,黑色的眸子猶如深邃的海底,她聽見來自遙遠的聲響,在呼喚她,撫摸她,突然她很想進去一窺端倪,去探索深海裡的神秘。
溫語摸着她的頭,輕聲說道:“回去吧?出來太久不太禮貌。”
文心呼出一口氣,收回那幾秒鐘胡思亂想的欲望,撥弄幾下頭發,擦擦嘴,牽着溫語的手走回去包間。
重新回到包間,又是那個又暗又靜的氛圍,令文心腦海中閃過剛剛在洗手間和溫語的畫面,不由得摸了摸臉,覺得燙燙。
明一瑤又開始逗文心:“怎麼紅着臉回來的呀?”
文心閃爍其詞地回:“什麼啊?洗手間沒空調,很熱,你不會嗎?”
明一瑤笑着揶揄:“我不會,我女朋友又沒去找我,紅不起來。”
溫語看不下去,替文心解圍:“喝酒嗎?
文心瞪了她一眼:“喝什麼酒?你胃不好,還敢提喝酒?莫名其妙提喝什麼酒!”
“我......想着氣氛挺好的,就......想着要不喝一點。”溫語弱弱地說着。
明一瑤不依不饒地繼續逗文心:“幹嘛呢,小心心,管這麼嚴。”
“不是,她胃不好,你知道的。”文心焦急地解釋。
可是明一瑤越看她急得臉更紅,嬌嬌的表情更好玩了。
她又回了句:“心疼得要命!”
姜敏之也替文心着急,出來說句話:“那喝點吧?今天和大家認識,第一次見面,碰個杯,紀念一下。”
又看着文心,征求她意見:“喝一點紅酒沒事吧?”
溫語悄悄地在她耳畔說:“我剛才想幫你,不想讓瑤瑤繼續說,可是我又不知道能說什麼,就問大家要不要喝酒,我可以喝一口嗎?”
最後一句問得柔柔軟軟的,把文心的心都給酥化了。
她沒轍,投降,同意。
酒上來,服務員把酒倒在醒酒器,過幾分鐘,再給四個杯子倒上三分之一杯的量。
文心又囑咐溫語:“别喝太多。”
溫語乖乖地答應,便舉起杯,四個杯子一碰,清脆而明亮,仿佛昭示着明朗敞亮的未來,再把對未知的期許一口喝進肚子裡。
酒過三巡,這頓飯的下半場也臨近尾聲。
大家酒量都還可以,喝了兩瓶紅酒,散場時都隻有一點微醺。
姜敏之開車來的,叫了代駕,溫語跟文心一樣,都不喜歡被陌生人開自己的車,所以叫了家裡司機候叔過來。
四個人站在餐廳門口,文心拉着溫語的尾指,和挽着姜敏之的明一瑤交頭接耳。
明一瑤小聲地跟文心說:“看吧,你也很愛她,很心疼她,總是把她的酒往自己杯裡倒。”
文心沒有否認,手臂輕碰了她的肩膀,把未說出口的話化作一個微笑。
不必再說了,彼此愛得心知肚明,連旁人都感受到相愛的氣氛。
幾分鐘後,姜敏之她們的代駕來了,先離開。
文心站在五光十色的廣告牌下,酒意漸顯于臉,眼神開始晃蕩,有一種撲所迷離的美,看得溫語又很心動。
她沒有顧及大庭廣衆之下的人來人往,情不自禁地上前吻了文心。
但是又快速放開。
她在接觸到文心嘴唇的那一刻,突然意識到,文心會不會介意在衆目睽睽之下親吻。
但是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是不介意。
文心雙手環繞在溫語脖頸,小腹貼緊,睫毛垂下,帶着淡淡的檀香木味道,夾雜着酒香,鋪天蓋地地将她吞沒。
溫語在酒精裡尋找到魂牽夢繞的微光,她看到一朵搖搖欲墜的百合,在旁若無人地盛開,綻放,鮮豔,燦爛,向她照射出最耀眼的光芒。
她貪戀地不克制地吮吸着光合作用釋放出的新鮮氧氣,得救般地用力喘息,讓生命再次鮮活。
兩人相視一笑,滿足地依偎在一起。
再過一會兒,候叔到了,她們坐上車後座。
文心喝得最多,把兩個人的份都喝了,一上車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頭靠在溫語肩上,随着車晃動,溫語怕她暈,把她抱得更緊一些,還吩咐侯叔開穩一點。
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開了快兩小時,終于到家裡停車場,侯叔泊好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