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聽到通話結束，把手機拿到她面前：“女朋友還沒點好飯，看看想吃什麼。”

見她沒接過手機，眼睛從屏幕挪到她的視線裡，又見她盯着自己，疑惑地問：“怎麼這麼看我？”

下意識地搓了兩下眼睛，以為是有眼屎什麼。

“你是不是跟徐老師說什麼了？”似乎是興師問罪的口吻，但不多。

嘶，這愛睡懶覺的女朋友怎麼那麼機靈，幾句話就能猜到。

溫語放下手機，如實交代，她本來也沒打算隐瞞。

“徐老師和于老師邀請我去看畫展，我覺得我應該禮尚往來，就給他們送了幾張全澤禧獨奏會的門票，他現在的熱度是一票難求，即使他們自己不看，送給别人也是一個不小的人情，徐老師給我回信息謝我的時候，我就順便跟他說了一下，我說，是我謝謝他，因為參加了畫展，才有機會讓你做我女朋友。”

溫語小小的得意，像等待誇獎的小孩，看着文心，繼續說：“他很意外，說了很欣賞你，你很優秀，我很有福氣。”

文心嘴上說着不信，但是還是有點開心的，畢竟人都喜歡聽誇獎的話嘛，她甜滋滋地取笑溫語：“人家就是客氣話，你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講話不都是互相恭維的嗎？你還信啊？”

“嗯，信啊，我也這麼認為。”說“嗯”的時候語調向上，又加深了幾分得意。

“然後呢？”

“然後我就說，我女朋友确實很優秀，以至于公司有不少人追。”

“嘶，你怎麼......”反複吃醋。

“我沒酸，我隻是讓他順便幫個忙，遞個話，你不是說那個男的很猥瑣，而且是你們總經理的......親戚？”

溫語回憶了一下，想不起具體是什麼關系了。

但是按理說，徐沐川誇的人，就算是總經理也不太好給穿小鞋子。

“我怕他對你有影響，所以......”順手替你解決了麻煩。

文心鼓着腮幫子，沒搭話，像在思考。

溫語用肩膀碰一下她：“怎麼了？不高興了？”

“也不是，就是我們這個總經理比較愛面子，被人一誇就容易上頭，然後就使勁給好處，謝秋楓跟我說，他早上就說了定了我做副部長。”

“你不想嗎？”溫語蹙眉問道。

文心雙手交叉放在腿上，仰着頭想了一下，說“不是很想，但也不是很抗拒，隻是就算升職，我也不想是通過這樣的關系來得到。”

“這樣啊，”溫語咬一下唇，又放開，歎口氣說：“怪我，我沒想過會變成這個樣子。”

文心搖搖頭，看着溫語眼裡鋪着一層淡淡的愧疚，心就疼了，軟軟地安撫她：“沒有，我沒有怪你，我其實很開心，你是不是為了這件事，才送票的啊？”

畫展都結束那麼久了，現在才送。

“我說是，你會不會不高興？”溫語試探地問。

文心笑笑：“謝秋楓她們可高興了，你不知道，團建那時候，她們還拉着我去跟那些管理層搞好關系，她們有多希望我能上位。”

“但是你不高興，是不是？”溫語輕輕地問，仿佛全世界都該狂歡，隻有她撥開了喧鬧和紛擾，安安靜靜地關心文心，最想讓她高興的人，是不是不高興了。

“沒有，真的，就是有點突然，我考慮一下吧，如果我不想要，我可以跟總經理說一下的，這點面子，他應該也會給徐老師的吧？”

“你看，有點關系還是不錯的，想幹嘛就能幹嘛。”文心牽着她的手，搖了搖，像是在安慰溫語，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向來驕傲的溫語，在愛人這件事情上，顯得有點笨拙，不容易得高分。但往往這種笨拙，卻有着滿分的真心實意。

她不确定文心是不是真的不介意，或者是為了不想讓她自責，好心辦壞事，剛剛得意的成分被不自信取代，頓時心情有那麼點沉悶。

突然就想對文心坦白一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