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溫語五點左右到達觀承苑,家裡隻有爺爺和幾位幫傭。
溫明德在花園裡和丁助理談事情,看到溫語來了,便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丁助理和溫語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溫語在溫明德身邊坐下,問道:“爺爺,爸媽晚上不一起吃嗎?”
“他們晚點回來,”溫明德合上手中的文件,摘下老花眼鏡,眉眼舒展,“今晚說是為我送行,但實際上是宴請沈家,一來是答謝他們托關系請到了為我治療的專家,二來是商榷你和沈樹然的婚事。”
他看一眼溫語的反應,是他意料之中不高興的神色。
溫語對這樁婚事的厭惡之情不敢表現得過于明顯,她知道溫明德的脾性,順着他才能安然無事地度過接下來短暫的日子,要是惹惱他,可能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因為童年的某一段記憶,早已牢牢長在她每一條神經上。
當年雖然她還小,但是依稀記得有一天傍晚,有一個人在書房被他掌了一個耳光,隻聽見他憤怒地說:“你再也别想見到那個女人。”
書房裡的人奪門而出,撞見了小小的溫語,她看到是自己的爸爸,“嗚哇”地就哭了出來,溫展甯抱起她,一路擠眉弄目地哄着她到房間。
“小語不哭不哭,吓到我們小語了是不是?”
“爸爸在,不怕。”
“沒事的,爸爸做錯了事情,所以爺爺生氣了,爸爸跟爺爺認錯就好了。”
“傻小語,再哭下去要變醜了,等下眼睛要變得跟小青蛙一樣了。”
小溫語伸手去摸他被打的臉,什麼也不說,就眨着眼看他,看着那一邊越來越紅的臉。
溫展甯把她放到沙發上,給她拿了一個小青蛙的玩偶,逗他,然後說:“爸爸沒事,小語乖乖的,不能再哭了。”
又陪她玩了一會,顧儀來了,他們出去門外背着小溫語說話,門沒關緊,她聽到顧儀說:“你跟老爺子服個軟,事已至此,再生氣也無法挽回了,你想想我們小語,她還小,難道......”
“不會,我不會跟你離婚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對她其實也沒有什麼感情了,隻不過被騙了這麼多年,他怎麼可以改變這麼多人的命運啊!如果你不是跟我結婚,也許現在在你身邊的會是你喜歡的那個人。”溫展甯歎着氣。
顧儀淡淡地說:“都過去了,我現在有小語,已經很滿足了。”
小溫語一頭霧水,她皺着鼻子,用手背擦掉擋住視線的眼淚,等父母走後,“啪啪啪”地跑去敲了敲袁伯的門。
袁伯是看着溫展甯長大的老傭人了,他打開門,笑嘻嘻地牽起小溫語的手,問:“小語,怎麼了?”
“袁伯伯,爺爺為什麼要跟爸爸發脾氣?”小溫語搖着袁伯的手,嬌嬌地問。
袁伯經不住小溫語的軟磨硬泡,就把事情告訴了她。
幾年前,溫展甯和顧儀都各自有喜歡的人,溫展甯喜歡的女孩是他大學的學妹,是他的初戀,也是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他們談了三年,溫明德知道,卻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談婚論嫁的年紀,溫明德才明令讓他收心,和顧家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