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腔滑調,看來是真的好了。”文心壓着嘴角,若無其事地繼續看手機。
“真的。”
手機裡的畫面停在主屏幕,文心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她:“那你回家為什麼總是不開心?”
過了好幾秒,文心沒有聽到溫語出聲,轉過頭看她,又說:“你要是不想說,那就不說了,我就是有點擔心你,但是可能你說了,我也幫不上什麼。”
溫語停下動作,解釋說:“不是,沒有不想說,我在想原因,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去想過為什麼不開心,剛想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開心,每次回家都好像是在完成任務,不自在,很奇怪,對不對?”
文心坐起來,心口被什麼壓得難受,好像溫語從聊到這個話題開始,那種低落的神情又回來了。
她突然後悔開啟了這個話題,為什麼不開心也不是很重要,可以讓溫語開心才重要。
她雙手捏住溫語兩邊臉,扯出一個鬼臉,“溫小語,你好醜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表情比扮鬼臉還難看,鬼臉起碼還好笑。”
溫語難以理解地攏着眉,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歡快地笑了一會兒,才握住她的手,從臉上挪開,拿到嘴邊親一口,再握在手裡放下。
果然文心就是有這種感染力,總能把皺巴巴的溫語熨平,變成平整整的溫語,暢然舒心。
她淡淡地笑着,淡淡地說着:“每次回去都覺得挺别扭的,明明是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很多年的人,可是好像我很難走近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讓他們走近我。”
文心寬解地說:“不奇怪,真的,其實人和人之間,不管是哪種形式的感情,都要經常接觸交流,才會變得親近,感情才會越來越深厚。”
“我知道你自小都是家裡阿姨照顧的,叔叔阿姨平時很忙,很少能陪你,也很少能跟你溝通,所以你覺得對他們生分是很正常的,我能理解。”
“而且我也漸漸理解了你之前想要的那種很普遍很日常的家庭氛圍,因為你沒有擁有過,所以才會羨慕,才會渴望,是不是?”文心晃着她的手,等她的反應。
溫語捏了捏手心的溫熱,回答道:“嗯,曾經羨慕過,渴望過,但是,現在擁有了。”
她的眼神替她補充了沒有說完整的那部分,現在你讓我擁有了。
文心會意地笑了,又問道:“那你想和他們親近嗎?”
“我覺得目前的生活挺舒适的,不想勉強,順其自然吧。”
“溫語,這周末跟我回家好不好?”文心凝視着溫語的眼睛,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從來沒有這麼想把溫語帶回家,從來沒有這麼想替她彌補她的遺憾,讓她也感受一次來自家庭的溫暖。
“好。”
她想了一下,又問:“你是不是也希望我把我們的關系告訴家裡?”
“說實話,我想,但是,不急,我們可以慢慢來。”
文心用她的話回她:“順其自然。”
“好。”
溫語伸手,在空中劃出一個擁抱的手勢,文心乖巧地靠過去,懶懶地在她懷裡說:“人與人之間是有緣分的,緣深自然走得近一些,緣淺自然離得遠一些,緣起緣滅,才有厮守和過客的區别。”
正因如此,才更要順其自然,她知道溫語懂。
“那我們的緣分呢?”深還是淺?不管客觀事實,想知道你希望的。
“深,很深很深,生生世世那麼深。”
文心閉着眼昏昏睡去,溫語在她頭頂留下一個很深很深的吻,把這份深深的珍視穿過發絲,穿越進她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