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到的時候，葉錦已經卡座上等她。服務員帶她過來，葉錦朝她擡了一下下巴：“來了。”

文心坐下問：“點菜了嗎？”

“沒呢，這不等你來。”

“那先點吧。”文心把ipad拿給葉錦：“今天我請。”

葉錦劃拉着ipad，眼睛浏覽菜單：“那必須你請啊，我可是為了你推掉了幾百萬大單的。”

文心嫌棄地白了她一眼。

她趕緊盈着一張笑臉澄清：“沒有沒有，開完笑嘛，看你滿臉愁容的。”像活躍一下氣氛。

“但是我确實推了兩節私教課來的，少賺多少錢你知道嗎？”她低着的頭擡起來，對着文心挑了個眉。

文心沒什麼心情跟她玩笑，壓着嘴角擺弄着桌上計時的沙漏。

看着細細的沙子緩慢流下，下半部分流沙池裡的沙子在增加，上半部分流沙池裡的沙子在減少，鼻子突然就酸酸的，她想起了溫語，不知道她們的感情是否也在倒計時了。

她心煩意亂地把沙漏放置到一旁，問葉錦：“點好了沒啊？”

“好了好了，你看看還要不要再加。”

文心不走心地随便看兩眼：“先這樣吧。”

葉錦将她的煩躁盡收眼底，文心平常都很有耐心，極少表現得這麼不耐煩，肯定有情況。

她象征性地清了一下嗓子：“說吧，怎麼了？叫我吃飯又心不在焉，跟你們家大明星吵架了？”

“沒有。”文心幅度不大地歎氣。

服務員端上來鍋底，葉錦往後一靠，不信：“沒有不叫她一起吃飯？專門單獨約我？下個月沒幾天了，都等不及？非要這麼着急見我啊？”

“下個月那頓飯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吃了。”文心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試圖替主人蓋住了眼底的失落。

要是按照目前對溫語捉摸不透的猜疑，無法得到改善，那她也沒辦法跟溫語開開心心去見朋友了。

“沒有吵架，就是……”她欲言又止。

“就是什麼？”葉錦急性子。

在嘈雜的空間裡，文心低着嗓子說：“不知道最近怎麼了，她總是委婉地拒絕跟我……”

她給葉錦遞了個眼神，葉錦點着頭，“哦”了幾下表示懂了。

“但是其他方面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我在想，她是不是這方面對我沒興趣了？”

文心氣惱地抱怨：“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她說練琴練得手累。真是找到沒有借口了，随便謅一個。以前難道就不用練嗎？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時間強度，怎麼現在就累了？”

“不主動就不主動嘛，不想就不想嘛，我主動了，她還總是找借口推掉，我不要面子的嗎？我沒有自尊心的嗎？”

“以前她很經常要的，突然就冷淡了。”

她越說越激動，葉錦叫請她息怒了好幾回。

“你說她會不會，對我沒感覺了，又找不到合适的機會跟我說？”

“不對，她還是很緊張我啊，我今天不理她，她中午還跑過來找我，可是好巧不巧，我好久沒出外勤，偏偏今天就出去了，要是之前我就會實時跟她分享我的工作，今天沒說，她來了才打給我，結果白跑，這個笨蛋！”

文心越說越沒了氣勢，從一開始的生氣，到後面的内疚，她又有點心疼溫語了：“你說我那麼冷漠的态度，她會不會也在難受？”

想了想，又說：“不會，如果她對我沒興趣了，不在乎了，怎麼會難過。”

文心挺難過的。

葉錦聽她沒有邏輯地一通輸出，邊接收邊整理思路，等她講完，才開口問道：“所以，你是下面那個？”

“這是重點嗎？”文心氣急敗壞。

“不是，不是，你别激動，”葉錦摸着她的手腕，我是在想，會不會是……有沒有可能……你倆撞号了？”

哦，是這個問題啊。

文心斂了斂炸開的眉毛，順一口氣，逐漸自我肯定地點頭：“嗯……算是吧。”

葉錦坐直身子，一隻手托着下巴：“這樣啊，我們先分析一下，你說她緊張你，這個我認同，不然也不會專門跑去找你吃飯，對吧？那不就是看你對她愛答不理，急了，想跑過去哄你。至于她對那方面有沒有興趣，跟愛不愛你，是兩碼事。”

“可是愛一個人，怎麼會對那方面沒有興趣？怎麼能不心動？怎麼能忍得住？”

文心說得有點急，葉錦安撫道：“嘶，你别激動，咱這不是在分析。”

“那也對。”她又靠回去椅背，雙手交叉在胸前。

文心毫無頭緒，兩隻手支在桌子上，托腮，愁雲慘淡。

葉錦思忖道：“那你沒想過換一下？她會不會是有這個想法？不好意思跟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