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轉過頭，雙手捧住溫語的臉，不用力地往中間擠壓：“不許你看。”

溫語的嘴嘟成鴨子，任由她左右搖晃。她在手掌中間艱難地笑着，然後把文心的手拿下來：“好，隻看你。”

文心又把手放上去，她覺得這個表情的溫小語好可愛，好好玩，沒玩夠。

這時，季楚芸的房門被打開，她走出正巧看到這一幕。

“啧”了一聲，“心心，你怎麼又在欺負小語，這樣弄她的臉，等下弄壞了。”

“媽，你，你怎麼又出來了？”文心吓一跳，正暧昧的氣氛被媽媽撞見，太羞恥了。

她一溜煙從溫語身上起來，正襟危坐。

溫語也有些難為情地低頭看桌子上的茶杯。

“我剛手機忘了拿。”季楚芸眼神在沙發上尋找手機的身影。

文心在她剛剛坐的位置胡亂摸了摸，找到了，遞給季楚芸。

季楚芸拿過去後又不放心地交代道：“不要再弄小語的臉了。”

“哎呀，她的臉又不是紙糊的，哪有那麼脆弱。”

“總之你不許欺負她！”

“我哪有欺負她，都是她欺負我的！”文心脫口而出，說完就臉紅了。

但幸好季楚芸沒懂，定定地看文心，似在發出嚴肅警告，她隻好乖巧地回答：“好好好，我不會弄壞你的小語的。”

季楚芸這才放心地走進去，關上房門。

文心拿起遙控器關掉，對溫語說：“洗澡了，我媽的寶貝小語！”

溫語抿緊嘴笑，問她：“都是我欺負你？你沒有......”

沒說完就被文心捂上嘴：“不許再說了！快去洗澡！”

“好！”溫語意味深長地站起來。

走了兩步，突然想到晚上什麼都沒帶，又說：“沒衣服。”

“對哦，你沒帶來，”文心也站起來，“我拿我的給你，幸好我有帶了一次性的，但是我帶過來的也不是很多，明天要不回家拿吧，還要在住個三四天應該。”

“好。”

文心把衣物給溫語準備好，讓她先去洗，自己在房間調好了暖氣的溫度，又把兩個熱水袋充電後，放進被窩裡，再給自己拿好了衣服，然後收拾了一下梳妝台。

弄完了這些，溫語也洗完出來，文心趁着熱氣還沒散，趕緊接着進去。

家裡的浴室沒有裝浴霸，隻能靠發抖取暖，文心快速洗完澡進來房間，溫語坐在床上仰着頭看她。她拿起床頭櫃上的護手霜，擠了一小搓在手背上，伸在溫語面前問：“來一點？”

溫語拉住她的胳膊，輕輕用力，把她帶到自己懷裡。

文心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她腿上，嬌軟地說：“幹嘛！”

溫語從口袋裡摸出來一個紅包：“這個給你的。”

文心笑着皺起了眉，有些意外，但也不意外。

她沾了一點自己手上的護手霜，塗在溫語手上，又把剩餘的擦完後，才拿着紅包打開來看。

“200？”她看着溫語，表示不滿：“你怎麼給我的比我爸媽的少這麼多啊？”

溫語邊擦護手霜邊問：“你給我了嗎？”

文心皺皺鼻子：“吼，你不愛我了！”

“怎麼還不愛你了呀？”溫語甜甜的笑裡有點點無奈。

“以前，你都不會跟我計較這些的，”文心把手環上她脖子說。

“那有沒有可能越愛你，就越想得到你更多的愛呢？”

“沒給你又不是不愛你。”

“對啊，那給你少也不是不愛你。”

“哇，你你你，哼！”文心把手臂放下來，别過頭不看她。

溫語把她抱得更緊了些，聲音也更低柔地說：“我的卡不都在你那？”

“對哦，那算了。”

可是她想了想，又說：“不對啊，那你怎麼還有錢？你有小金庫！”

這個邏輯倒也沒毛病，溫語一時語塞了。

文心占了上風，好不容易說赢她一次，得意地高高把臉擡起，像等待被表揚的小朋友。

溫語被可愛化了，忍不住親吻了她小小的驕傲。

得到小紅花的小朋友滿足地宣布：“睡覺！”

“好。”

剛躺下，文心突然坐起來，溫語不解地望着她。

她彎了彎嘴角：“我得把門鎖了，不然......”她跑下床，把門鎖一轉，聽見齒輪“咔哒”一聲對上，門鎖好後，又跑回床上，鑽進被窩到溫語的懷裡，羞答答地接着說道：“不然，我媽明天進來掀我們的被子，要是被她看到我的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就不好了。”

又覺得我在欺負你！

溫語忍不住笑到抖起來，文心也跟着樂，兩個人在顫動的被窩裡呼吸，一陣一陣溽熱的氣息彌漫成歡樂的氣氛。

牆上的小夜燈把光亮灑在角落，不打擾她們的耳語。

沒一會，文心又坐起來：“我去拉個窗簾，不然明天早上會很亮。”

說完又跑去把窗簾拉上，回來時說：“沒有自動的是不太方便吼！”

溫語莞然一笑。

她們的第一個過年，在皎潔的月光下隔空相伴跨年，隔着沒有感情的手機，送給了對方最有溫度的祝福。

她們的第一個過年，又在老舊的房間裡緊緊依偎，厮守着方寸的幸福，還有對未來每一個新年的翹首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