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隻要身體健康,你開心就好。”
“那你也不許瘦,出去演出要好好吃飯,盡量按時吃飯。”文心突然就哽咽了,她憋了一晚上,還是開啟了這個話題。
溫語覺得牙關都軟掉了,眼睛也有點脹,但她盡量冷靜地說:“面膜、身體乳這些那邊都可以買,胃藥的話,應該不至于要吃那麼多,一瓶有五十粒。”
“放心,我不是一個人去,大家都會照顧我的,我是主角,對嗎?”
文心輕輕吸了一下鼻子:“嗯。”
有點鼻音,于是溫語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出發的這天是工作日,文心想請假送她去機場,但是她拒絕了,她不想文心一個人開車回來,挺傷感的。
與以往的分開不一樣,這一次更久,更遠,更不習慣。
溫語到了國外行程很緊湊,趕飛機換城市、彩排試音演出,有時候連吃飯都是擠着時間來的,但她也會擠着時間跟文心打視頻。
隻是經常有時差,文心的白天,在她那邊可能是深夜,文心其實可以遷就她的時間,比如等她忙完了,文心會在淩晨接通她的視頻請求。
她總是心疼文心為了她熬夜,明天起來又是眼睛腫腫的。
但是想想還是挺可愛的,忍不住笑了笑。
化妝師陸琦好奇地問她:“溫老師,怎麼總感覺這次演出你很不一樣?”
“怎麼說?”
溫語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剛剛的笑有沒有讓化妝師把她的眼線畫歪了。但顯然沒有,她的化妝師專業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你笑得很頻繁現在,而且是無意識地就笑了,認識你這麼多年,好像看到你真正笑的次數挺少的。”陸琦把眼線筆一收,雙手抱胸,回味着說。
“是嗎?”溫語又不自覺地揚了個弧度,隻因為她想起了讓她愛笑的原因——文心。
陸琦搖搖頭,不可思議:“真的很想見一見你這個女朋友,到底有什麼天大的本事,把你變成這樣。”
“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溫語的話點亮了陸琦的眼睛。
她原本隻是開個玩笑,以前的溫語隻會淡淡一笑,不會再接話,但現在的反應着實令她意想不到。她反而不好意思再往下這個話題,愣一下後連忙說:“好啊好啊,有機會。”
溫語的手機又有新的消息,她拿起來看,又勾着嘴打字。
是文心給她分享的櫻花照片。
三月是櫻花盛開的季節,文心看着那條小路上黑黝黝的枝桠開出花蕾,陸續開花,盛放成一片粉色的花雨。
四月是紛飛的櫻花,五月是凋零,也是重生。
溫語的生日,文心沒能陪她過,但是她們還有未來很多個生日。
生命的周期是時間流失最直觀最具象的體現,但這也說明離溫語的回程又近了。
六月初的一個晚上,溫語剛落地一個新的城市,這也是她此次國外巡演的最後一站。她在等行李的時候給文心發消息報平安,她知道她在等。
國内的時間是淩晨四點,文心計算着溫語下飛機的時間,定了個鬧鐘起來等消息。
所以在溫語發過去的幾秒後,就收到文心打過去的語音電話。
“又不好好睡覺!”溫語的聲音在嘈雜的人潮中遺世獨立,責備也像情話。
之前幾次溫語在國内淩晨的時間下飛機,都沒有立刻給文心發消息,怕吵醒她。但是每次都被文心抱怨,後來文心說“你不及時報平安,我也會定鬧鐘起來問的”之後,就隻好乖乖地給随時跟她報備。
文心懶懶地說:“剛好起來上廁所嘛。”
溫語知道是借口。但她站在熙攘的機場大廳裡,看着陌生的面孔一波波經過,熟悉的聲音就令她十分安心。她的報備不止是為了滿足文心,也為了滿足她自己。
一陣沉默後,文心又問:“你們那邊幾點了?”
“九點多。”
“演出是後天晚上吧?”
“是,我定好了機票,演出結束就直接去機場。”
“不行!”文心突然精神起來,斬釘截鐵地命令道,“你給我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回來,跟他們一起回。”
溫語顯然被蓦然提高的聲音怔住了,她張了張嘴,還沒開口,文心又說:“你不許把自己搞那麼累,十幾個小時飛機很累的,你要是沒有精精神神地回來,我就不理你了。”
“又不差這一天。”文心最後說。
溫語無奈:“好,我改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