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十号早上沈夢境被推醒之後迷迷糊糊的打開手機一看時間五點三十三分了,她馬上起身洗漱護膚。
她護完膚後拿着帆布包就準備走,王惠卿提醒道:“那兩束捧花都蔫了帶着一起扔了吧。”
沈夢境扭頭看去那還是她生日的時候劇組和孟琬送的捧花,得益于現在的低氣溫它們才保鮮了一個星期。
孟琬送的那束捧花中原本盛開着的綠色桔梗和白玫瑰是衰敗的最快的,洋甘菊尤加利葉和噴泉草看起來都有種幹枯感。
隻有剛開始還是花苞形态的綠色桔梗這是開的正好,沈夢境把它們抽出。
這下這束捧花就更稀疏了,沒辦法誰讓作為主體的青提早就被她們吃光了呢。
沈夢境抱着這兩束捧花出門把它們扔到了一樓的垃圾回收桶裡,然後頭也不回的和王惠卿一起坐車去了造型室。
做完造型坐車去拍攝現場的路上沈夢境想着要不回去就把李垣曌送的捧花給拆了,把那二十一張十倍幸運都刮了吧,指不定她就能中大獎呢。
可她一打開劇本看到那麼多飛頁就笑不出來了,原來已經拍好的場地劇情非要再加上幾段,真的心累……
沈夢境都能想象内容了,什麼老父親隔着校門遙望女二的背影,倆人見面針鋒相對老父親給錢的劇情,如果真這樣寫沈夢境希望楊編不要讓蔣嫽收下。
現場換好戲服貼好暖寶寶後沈夢境從楊編手裡拿到了剛寫好沒多久的劇本。
看到今日份的一長串台詞後沈夢境隻慶幸她的記憶力還不錯,以及楊編還是顧人物邏輯和故事線的。
他依舊是讓蔣嫽排斥接觸父親,拒絕接受他的好意,拒絕原諒他多年的不負責任。
還在她父親當着她的面把罪過推給自己妻子時罵到他們都是一丘之貉,他尤甚惡心。
可惜大團圓結局已成既定事實蔣嫽的人設注定無法保全。
在這個大前提的情況下沈夢境真的好奇楊編怎麼讓蔣嫽同意父親這一角色出現在她婚禮上的。
現場群演已經到位,第一場戲還是在蘇州美術職業學院校門口。
開始蔣嫽和室友談笑的内容楊編沒有寫,導演讓她和扮演室友的特約演員自由發揮。
沈夢境環着特約的手兩個人很自然的聊着學校食堂相關,快到校門口時沈夢境甩了一下頭發,瞥見了獨自一人站在遠處的謝遼,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怎麼了。”
“沈夢境扭頭看到特約面路關切的看着她,她故作鎮靜的回到:“沒什麼,我們走吧。”
沈夢境拉着那位特約步調從容的繼續往校門口走。
“嫽嫽。”
她對遠處傳來的呼喊聲置若罔聞,反而加快腳步拉着那位特約進入了校内,謝遼想要追進去卻被保安攔住。
導演喊了卡,沈夢境打了個呵欠坐到一邊的凳子上邊喝熱水邊看着謝遼和扮演保安的特約在那對台詞。
正式開拍前沈夢境去換了身造型,然後站到準備拍攝的工作人員那裡觀摩學習他們的表演。
怎麼說呢,謝遼他真的演出了那種陰險懦弱,道貌岸然的感覺或者說氣質?
他一表演的時候就好像變了一個人,看見他在後面喊着蔣嫽小名想要叫住她,保安伸手像攔住可疑分子一樣制止他往學校裡走。
他邊扯下保安攔着的手邊說兩人是父女關系,保安面不改色的讓他打自己女兒電話或者輔導員電話确認之後再說。
謝遼一連幾聲好準備打開手機通訊錄撥電話卻又想起什麼似的神色一變。
這裡是一個劇情設定就是女主第一次來上海看過蔣嫽後,蔣嫽為了方便兩人聯系告訴她自己的課程表和排課表。
女主把這些連同她的号碼記在筆記本上,結果被謝遼扮演的父親翻看記下來。
然後對方打電話給蔣嫽,蔣嫽接通電話後沒聊幾句對方就說是女主告訴他的号碼,蔣嫽直接拉黑然後打電話質問女主。
這是後續宿舍拍攝的内容,書接上回保安在那認真的說确認不了就趕緊滾,别沒事找事一大把年紀了還糾纏女大學生。
這裡謝遼滿臉陰雲的瞪了保安一眼,讓那個保安把嘴巴放幹淨點,兩人之間起了争端周圍不乏有圍觀的群演。
最後那個保安嘴裡說着神經病回到了保安亭裡。
這場戲拍完後導演問到:“小沈,你覺得他演的怎麼樣?”
“很好,但我形容不出那種感覺,應該說他的演技渾然天成。”
“多看多學。”
“嗯,我知道了導演。”
沈夢境點頭稱好,她從王惠卿手裡接過保溫杯喝了幾口水就開始和謝遼對戲,沈夢境不好評價這個劇情發展。
一個對孩子漠不關心的父親突然想要上心,活脫脫一部恐怖片。
聽到導演說Action之後兩人開演沈夢境結束培訓班授課之後返回校内,她半低着頭嘴裡哼着不知名的曲調。
突然邊上有人沖出來拉住她的手臂,沈夢境被撞了一下,她受到的驚吓并非演的,這出場跟懸疑推理片裡的殺/人/犯一樣。
“你想幹嘛,你給我松開不然我就叫人了。”沈夢境掙紮着想要扯開他拽住自己袖子的書。
“嫽嫽,爸爸就是想找你說一些事。”
“你有什麼好說的你給我松開。”沈夢境覺得自己臉可能都被氣紅了,怎麼就是拽不開呢。
“上次你姐姐告訴我你的電話号碼隻是想讓我們一家人和好如初。
你之前在你爺爺葬禮籌備說的話真的爸爸也意識到了自己有多不稱職,你給我一點機會彌補。”
“葬禮籌備過去這麼久你突然想起補償我來了,你是覺得我現在有能力賺錢了想要從我身上撈錢吧。”
“爸爸怎麼會想呢,之前是你媽媽……”
沈夢境打斷了他的話言辭犀利的說道:“你一個幾十歲的成年人了還來我這裝模作樣呢?
幾十年夫妻床上能睡出兩種人?你們兩就是一丘之貉,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唱的好的很呢,别人不捧場你們還不得勁。”
“爸爸是真想彌補你。”
“你要是真想彌補我,想擔起做父親的責任那你把那七年我的學費生活費,還有我的大學生活費都給我。”
“這存款都在你媽媽那,你姐姐日常生活學習開銷大,我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錢,你看要不這樣這一千塊給你,爸爸下次再給你拿。”
“你是覺得這一千塊就能讓我心軟嗎?我一個月兼職都比這掙得多。
就是孤兒上大學一個月的生活補助都有一千四,在你這我将近十年要愛愛沒有,要錢就看到了這一千塊,在這一點上我還不如做個孤兒。”
“嫽嫽,爸爸沒用……”
“你一大把年紀了就别來跟我演戲了,我現在确定了你是知道我能賺錢了,你們一家三口的生活開銷又大,你想從我這撈錢。
我告訴你絕對沒有這種可能,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不是,我們……”
“不是什麼?不然我實在想不到你來上海找我的原因。
你說要彌補我結果呢?你依舊給不了我親情父愛給不了我金錢彌補。
和好如初?我就從來沒在你們那受過公平的待遇,在你們眼裡我姐姐是如珠似寶,我就是路邊的野草随你們踐踏。
你現在最好從眼前消失,不然我直接報警抓你。”
謝遼松開抓住她袖子的手,沈夢境一臉怒容的往校内走,幸好今天(按設定)校門口人少不然又是一場好大的熱鬧。
“嫽嫽,爸爸是真的想彌補你。”謝遼跟在他背後說道。
沈夢境沒有回頭,她加快腳步徑直往前走嘴裡說了句:“你從我眼前消失,就是對我往後生活最大的彌補了。”
聽見導演的那聲“卡”沈夢境才停下腳步,這一段是完整一條過的效果,之前卡了兩次導演都覺得他們倆的沖突還不夠激烈。
沈夢境告辭去了衛生間她早上吃了藥但她現在還是感覺呼吸氣短,胸口堵得慌,她用手按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