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這種事發生了太多次,她已經習慣了,從王惠卿手上接過礦泉水和紙,漱完口擦幹嘴之後她就去辦理值機了。
她的航班信息大概率已經洩露了,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碰到粉絲接機,她現在跟鬼一樣面色蒼白,顔色憔悴。
她的粉絲開始關心她的身體健康問題的,沈夢境一直在寬解她們表示會照顧好自己的。
揮手告别粉絲去辦理值機後沈夢境沒在候機室等多久就成功登機了,浦東機場大概率會碰到粉絲接機,可她已經沒什麼心力化妝了。
事實也如她預料的那般,拿着信揮手送别那些關心她的粉絲後沈夢境出了浦東機場坐上了那輛接機的商務車。
她告訴了司機頂樓洋房的地址,到了目的地附近後司機停好車,沈夢境下車去了原本居住的頂樓洋房,她每次收到的粉絲禮物和信件看完後都會放到這。
在沙發上看完剛剛在機場收到的信後,她就把所有信按照收到時間地點分别放進不同的透明文件收納盒裡。
寫好标注後沈夢境環顧了一些這間房子,因為定期請人打掃的緣故,房子就像她當初剛搬進時一樣整潔如新,陽台窗景還是那樣綠意盎然,充滿生機。
沈夢境穿過推拉門到了露台,她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裡的視野還是那麼好,她都想搬回來住兩天了。
這時候電話鈴聲響起,沈夢境看了眼備注之後接通了電話。
陳馥:“到家了嗎?”
“沒有,信我已經收納好了,等我把禮物放好就回去,怎麼想我了?”沈夢境說着走回客廳關上了推拉門。
“嗯。”陳馥直截了當得承認後又繼續說道:“要一起吃飯嘛。”
沈夢境:“可以啊,我去公司找你。”
陳馥:“嗯,見面聊。”
沈夢境說了聲好之後就挂斷了通話,她把玩偶在閣樓房間放好後才離開了這間頂樓洋房。
與此同時陳馥看了眼手機屏幕,算起來倆人已經二十五天沒見面了,她上午剛開始會這段通話讓她本就不好看的臉色緩和了些。
對面沙發上坐着的曾勻豔還憋着一團火,她很少像今天這樣生氣。
曾勻豔:“我一個公司老總級别的人物親自給他一個剛出道沒多久的新人指出問題,給出解決方案和學習模闆讓他捯饬自己一下,他居然敢跟我說那是一種造型風格。
他穿得跟homeless一樣,他居然覺得那是一種造型風格,什麼風格,流浪風嗎?
他這樣真是讓追他的小姑娘面上無光啊,我讓他自己做形象管理,他說那樣占用他私人時間,讓我給他安排造型師,化妝師,發型師。
今年第一季度公司業績前三的三個藝人,申昭,蔣清,你家那姑娘沈夢境,除了申昭有造型師負責機場造型外另兩人可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們怎麼就能全天候對自己形象負責呢?
做演員演技差,表演水平長期内無法提升,做藝人連自己的形象管理都不會搞一天到晚就想當甩手掌櫃。
不會化妝做造型,素面朝天幹幹淨淨也行啊,非要邋裡邋遢的,他這次要再不長記性也别要底薪,别想着進組了。
我不把他開了都是我脾氣好。
還有那兩個跟那個黃英夢一樣的毛病,整天闆着張臉,演戲時也跟面部神經出問題了一樣。
本來長的就隻是普通帥哥美女的水準,外貌在圈子裡已經不具備什麼明顯優勢了,這時候有人喜歡你,你不說感恩戴德好歹也對人家心存善意吧,他們偏不。
我一聽見他們那敷衍的語氣我就來氣,一個兩個幹什麼都不積極,就談戀愛積極,跟晚上一個人睡就會呼吸暫停一樣,女是想談戀愛,男的是缺床/伴,他倆怎麼不幹脆在一起呢?
新人裡就沒幾個省心的,還有那個分公司我就想不明白了楊燕到底是怎麼選的人,她把那兩隻土撥鼠跟其餘四個人一起送進創造營就是為了讓他們一輪遊?
都長成齧齒類動物了,實力再好又有什麼用呢,選秀節目是要看臉的。
這兩個名額就硬生生的被浪費掉了,楊燕也别管分公司了,她這個眼光跟娛樂圈無緣啊,她适合去動物園,她走得時候可以順道把她那些長相非人的練習生一起帶走。”
“消消氣。”陳馥起身倒了杯水給她。
曾勻豔:“還有你,你們倆明年要在海外領證結婚可以,但必須隐婚明白嗎?
你得為那姑娘的事業考慮。”
陳馥:“放心吧,我們都清楚這一點。”
曾勻豔用開玩笑的語氣道:“你們倆這效率堪比我和我先生,你也擔心過幾年再結婚人會跑,就一定要這麼草率?”
陳馥:“說真的我當時隻是在逗她,我沒想到她會同意。”
曾勻豔:“所以你就講錯就錯?
你也是個腦子不清爽的,吃你的飯去吧。”
陳馥:“那我先回自己辦公室了,等人到了我就走。”
陳馥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就收到微信下樓去了,倆人一見面陳馥就問她臉色怎麼會這麼差,沈夢境如實說了自己晨起偏頭疼然後吃藥吐酸水的事。
陳馥無聲注視了她良久,搞得沈夢境都有些不自在了,她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打破沉默的時候,陳馥就抱住了她。
現在她們正坐在行駛中的車内而且汽車貼有防窺膜,沈夢境并不擔心被狗仔拍到,至于司機,有後排隔斷在他什麼沒法看到。
沈夢境回抱住了陳馥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裡蹭了蹭,人沒何必總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抱歉,這樣想着沈夢境拍了拍陳馥的後背以做安慰。
沈夢境越是這樣陳馥越是覺得對她有所虧欠,是自己的安排的行程不合理才導緻了她老毛病複發。
這讓陳馥想起了《獨家記憶》開拍時的行程對她身體的影響,她習慣了隐忍不嗔,如果沒有孟琬的定期彙報,陳馥可能至今都不知道沈夢境身體的真實狀況。
當時因為咖位和熱度的原因《獨家記憶》劇組優先考慮的是林登的行程安排,也因此她始終沒有協調好一切,這直接導緻沈夢境的行程安排出了問題。
兩邊工作緊迫,确定拿獎的頒獎典禮她又必須出席,陳馥開始就已經預見她用嗓過度的情況,所以給她準備了霧化機和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懸液。
沈夢境那時的身體素質很好加上她年輕,陳馥覺得她是能平穩度過《獨家記憶》剛開機那段時間的,沒必要因此得罪人。
她忘了沈夢境家裡有高血壓和腦血管疾病病史,生父爺爺都有高血壓和腦梗,太爺爺死于腦出血,她長期有偏頭痛的毛病,如果她真得因此出意外,陳馥覺得着自己也不用活了。
她給沈夢境探過班,陪過院,她總說要照顧好她,可一到關鍵時刻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權衡利弊。
陳馥是既不想她錯過到《獨家記憶》這個資源,又不想讓她辭演從而得罪《獨家記憶》的主創團隊和背後作為投資,出品方的騰訊。
他們公司跟騰訊平台長期合作良好,當時她擔任制片人的項目已經确定會在騰訊視頻上線,她們公司出品的另一部現偶正在騰訊平台熱播。
公司兩大當開花旦申昭和蔣清都跟騰訊平台深度捆綁,子公司已經确定來年由騰訊視頻出品的創造營二零一九的練習生人選,投資回報率眼看就要有起色。
這種時候陳馥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藝人一次行程安排問題去做影響公司未來的發展路線的事呢,她要真這樣意氣用事也走不到今天。
陳馥能做的隻有好好補償她,等到九月份她順利通過人才引進政策落戶臨港新區後陳馥打算把那套頂樓洋房還有自己之前住的那套家化濱江苑的平層直接贈與她。
這算是陳馥給她的一個保障,不動産到底比人可靠,這樣想着陳馥握緊了她的手。
中午她們倆吃的是另一家蘇浙菜,這間餐廳是陳馥一個人開的。
今天為什麼來這裡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們沒有提前預約其他餐廳包廂了,陳馥覺得她倆不适合一起堂食。
剛坐下來沒多久服務員就送來了茶點拼盤,餐前水果還有一壺祁門紅茶,沈夢境讓陳馥看着點。
陳馥點完菜再次看向了她,沈夢境表示沒意見,她才從那種反胃感中緩過經來沒多久,整個人都沒什麼胃口。
她隻在和陳馥聊天時有一搭沒一搭的往嘴裡送點水果,陳馥也沒打着為她好的名義強逼她吃東西,她知道她難受。
飯後沈夢境就獨自一人回家享受她難得的假期去了,她練了一個半小時的竹笛又去書房臨摹了兩張毛筆字。
那些臨摹帖是陳馥買的,陳馥說她硬筆書法寫得好應該也能靜下心去練毛筆字,她說着這對于圈内藝人來說是一大加分項。
事實上陳馥本來還準備給沈夢境請個竹笛老師來着,不過被她直接拒絕了,她連上竹笛課的時間都是從夾縫裡擠出來的,哪有空多上一門客呢?
後天她就得提前進組訓練了,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所以等晚上陳馥處理完工作回家吃完飯後沈夢境拉着她一起重溫了一部黑白電影,晚上倆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早上沈夢境罕見的賴了床,哪怕陳馥抱她,她也磨蹭着不想起身隻用發絲在她的頸窩輕蹭。
陳馥拍着她的後背問道:“怎麼了,還難受嗎?”
沈夢境:“你幹嘛不上班去?”
陳馥:“我今天難得放假啊。”
沈夢境:“勞模。”
陳馥:“這就誇張了,起來洗漱吃飯,你昨天都沒吃幾口東西。”
沈夢境:“我不想和床分離。”
陳馥:“唉,你也知道我腸胃不好,之前還贲門黏膜撕裂胃出血住院了,醫生說……”
沈夢境直接打斷她的話說道:“不用醫生說,我馬上起床洗漱,等會我陪你,不對,等會我們倆一起吃早餐可以嗎?”
陳馥笑着說道:“孺子可教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