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歡無聲注視着她,等她安靜了,視線掃向被自己攥住的手,突然低頭湊了上來。
許文曳刹那間覺得,肩窩又開始隐隐發疼了。他的眼神讓她覺得,下一秒他就要咬她的手了。
許文曳急了,立即喊道:“你不講武德啊,你幹——”
易歡的唇碰到了她的手指,在她震驚的眼神中叼走了她手裡的……肉。
叼完一邊,再去另一邊。
……
許文曳都忘記原本要說什麼了,她舉着空空如也的手,唇微張,有些驚住了。
易歡邊嚼菜邊看向她。
片刻後,許文曳才回神,在他的目光中喃喃補完了後半句話:“——幹什麼這麼不講究衛生。”
話落,才反應過來要掙脫。
她動了動手腕,易歡緊攥住不放。
他就着這個姿勢,慢條斯理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問:“還摸嗎?”
“……”
他偏頭點了點菜:“給你機會。”
“……”
比耍賴,許文曳覺得她甘拜下風。
完全沒得比,這簡直就是個刀槍不入的大魔王。
許文曳陷入了沉思。
一個人在吃東西時不嫌棄髒隻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是餓狠了,第二種情況是食物很美味。
許文曳覺得,此時在易歡身上發生的,大概率兩種情況都有。
在做菜方面,許文曳特别有自信。她的廚藝先是讓挑嘴的劉應淼贊不絕口,後來,有一任繼父的難搞兒子,就因為喜歡吃她做的菜,再也沒給劉女士的愛情搗過亂。
寂靜的氛圍裡,許文曳與易歡沉默對視。
就在雙方互相僵持不下時,許文曳腦海裡突然蹦出了一句話。
“裡面的車子,一多半是易歡自己買的。”
或許,劉女士并沒有被言情小說腐蝕掉腦子?
思及此,一個賺錢的念頭浮現在腦海中。許文曳燦然一笑,搖搖頭:“你都好吃到不嫌棄髒了,那我還摸什麼?”她努力忽略眼前易歡赤.裸着的胸膛,以及散發出來的灼熱溫度,問:“是不是挺香?”
易歡挑了下眉,沒說話,但他放開了她的手腕。
這個動作已然說明了一切,許文曳心裡得意,說:“我還會做别的,味道差不了。”
她抽張紙巾擦了擦手,清洗了一下,轉身去盛米飯,盛好端給他:“你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許文曳殷勤去盛米飯時,易歡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片刻後,他往後懶洋洋靠在椅背上,手指敲了敲中島台,看透了一切似的說:“你想從我這裡拿到什麼?”
他凝神想了想,劉子前曾說許文曳是衛江的家教,道:“錢?想讓我付你多少?”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許文曳可真喜歡他這一點。
她瞬間精神頭更足了,不久前的疲憊一掃而空,嫣然一笑:“你看心情給。”
這幾年跟着劉應淼四處跑,許文曳接觸到的是和以往完全不同階層的同齡人。
打交道多了,她便明白,在和這些人交易時,把定價機會交給對方。
他們的消費習慣和她完全不同,付出的價格遠高于她的認知。
易歡一眼望進她閃着光的眼眸裡,又落到她手腕上,那圈他剛握出來的紅痕還沒消散幹淨。
他沉默了兩秒,跟着便回頭四處尋找手機。
環顧一圈沒找到,這才想起在卧室。
許文曳見他摸兜找手機,猜到可能是要先付錢了。這可讓她太開心了,原本以為還得浪費半天唇舌,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爽快。
她連忙喊道:“等等。”
易歡望過來。
許文曳目光下移,瞟了眼他的胸膛,肌肉線條緊繃流暢,腹肌漂亮有型。她迅速移開眼神:“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你沒穿衣服。”
易歡低頭掃了眼,又擡眼看她:“介意?那你是怎麼給向陽畫畫的?”
許文曳:“……”
這事就過不去了嗎?
她憋了一秒,道:“怎麼,你是也想讓我給你畫嗎?”
動不動就提,有完沒完。
“……”
話音剛落,瞧見易歡有點複雜的眼神,許文曳就覺得,這麼跟他叫闆不是個好辦法。以她對易歡簡單的了解,他十分擅長掌控主動權,要真讓畫……她可怎麼下台。
思及此,她立即道:“想讓我給畫也得我樂意啊。”邊說邊轉過身去開冰箱,意圖單方面掐斷話題。
等身後響起腳步聲,易歡離開了廚房,許文曳才暗自松了口氣。
幾秒鐘的時間裡,已經蕩平了十萬個腦細胞。她根本來不及打掃戰場,趕忙去翻冰箱,看看還能做些什麼菜。
片刻,易歡套了件黑T出來,朝她點點下巴:“微信。”
想起當初死活加不上,許文曳有心想反為難一下他,又想到這是要給她轉錢,便忍痛放過了這個機會。
她拿起手機先關音樂,這才看到劉應淼不久前發過來的信息。
——【許文曳媽媽劉美人】:“曳姐,易歡回來了,這會兒應該在補覺。你易叔叔說,他被吵到脾氣會很爆。雖然房間隔音好,但以防萬一,你做飯還是盡量小聲點兒吧。”
“……”
看到的可真及時啊。
她沉思一秒,那他這個暴脾氣,是發完了還是沒發?
念頭剛起,便聽易歡問:“多少錢你樂意人背作畫——”
他慢條斯理道:“——開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