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不是錯,我們隻是走的路曲折一點而已,但這并不代表我們不能抵達終點。”
“所以千萬不要停止努力向前的腳步,向前走,才能走得更遠。”
宋銀杏說完拍拍她的手,拎着飯盒離開家。
從那天起,宋詞拼了命地學習。一旦她有所松懈,她就會想起,母親微弓的背影和她說的話。然後宋詞就像打滿雞血一樣,投身于學習。
她的成績本來就不錯,加倍努力後分數提上了新高度。
班主任對宋詞的關注度更高。
本來怕她會受早戀影響。
他曾單獨找過宋詞談話,宋詞向他保證自己的心思隻會放在學習上。
她神色十分認真,言辭誠懇。
直到高考結束,她拿到北外的錄取通知書,班主任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宋銀杏亦如是。
宋詞松松眉頭,整理好情緒。
收拾東西,離開直播間,已是半夜時分。
直播間外一片漆黑。
宋詞懶得開燈,她對這裡熟悉,拐角直走,右側透明玻璃門拉開,外面是休息區,窗戶邊上有一排沙發。沙發前擺了幾台桌椅,放着台式電腦,運營平時就是在這裡看主播直播。
宋詞聽到玻璃門外有奇怪的聲音,高高低低。
好像有人說話,又不像。
宋詞摸黑往外走,打開玻璃門,發出細微聲響,門外的聲音瞬間停止。
宋詞往外走去,不料沙發上交疊着兩個人影。上面的長發披下,看不清臉龐;下面的是個短發。一男一女。
宋詞無意壞人好事,瞥了一眼迅速轉過頭。女生被吓到,尖叫一聲,極快地把臉藏到身下男人的胸口。
是餘思的聲音。
宋詞面無表情地離開。
回到宿舍,皮皮還沒睡,在煲電話粥。
這行都是夜貓子屬性,晚上精力滿滿,白天休養生息。
宋詞對着鏡子往臉上抹卸妝油,皮皮也恰好把電話挂了。
皮皮指着一角落說:“池池姐,你的東西我放在了那裡。”
宋詞看過去,原本的雙人床換成上下鋪。皮皮就把她的被褥等收納到一個大袋子裡。桌子上的東西也被整理了一番,兩人劃分空間一人一半。
她點頭,彎起唇說:“謝謝你。”
“你那天沒回來,我就自己選下鋪了,我有點恐高。”皮皮解釋道。
“沒關系,我習慣睡上鋪。”
學校的宿舍配置就是上床下桌,她沒在意。
“池池姐……”皮皮神色糾結,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開口。
宋詞看着鏡子裡皮皮皺起臉,疑惑地問:“怎麼了?”
“那天,對不起。我知道是思思姐進了你的直播間,”皮皮吞吞吐吐,“但是我不敢說。”
宋詞無所謂地笑,“沒事,跟你沒關系。”
“其實思思姐的業績忽然好起來,是因為……許哥。”好似被宋詞的笑容感染,又在一個隻有兩個人的密閉空間,皮皮膽子大了起來。
宋詞想起公司沙發上的兩個人,沒說話。
皮皮自顧自說:“思思姐和許哥好像在談戀愛,許哥會給她出很多主意。”
宋詞用濕紙巾擦臉。
談戀愛嗎?未必。
宋詞細緻地擦開粉底液的痕迹,問:“你怎麼知道的?”
皮皮見她搭腔,吐槽的興緻更起勁,“有天晚上,我肚子疼得受不了,沒辦法就先下播,出了直播間看見他們抱在一起。”
宋詞撲哧一笑,心說還有更勁爆的呢。
皮皮臉上的表情有些憤憤,畢竟是這個年紀的人,臉上藏不住情緒。
宋詞問:“你幾歲了?”
“剛過18。”
“你喜歡許博文?”
皮皮瞪大眼睛,一臉驚訝,“姐你看我瞎嗎?”
許博文長得并不好看。
宋詞笑得更開懷,“那你怎麼一臉不滿。他們談戀愛談他們的呗。”
皮皮說:“我累死累活熬夜通宵一個月,許哥才告訴我應該怎麼吸引男人,怎麼套路他們刷币。”她蹙眉,“可是思思姐,什麼都不用做,許哥二話不說就幫她弄好一切。”
“公司好多主播都不滿,但是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是他女朋友呢。”
皮皮攤手,一臉的戚戚無奈。
宋詞放下手,看着鏡子裡雙眼疲憊的自己。
如果媽媽知道她現在做的,是為了取悅男人而賺取金錢的工作,會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