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港飛到杭州蕭山機場,一下飛機,就接到亭亭打來的電話。
“已經到杭州了……我明白……一定會到場……”
張海棠表情柔和,囑咐了一番後才挂掉電話。剛挂斷不過兩秒立即又有一通電話。
是王盟。張海棠有些意外,雖然是吳邪的員工,但她和王盟關系一般,最開始加聯系方式是為了方便吳山居訂餐。
“小棠姐!您在哪!”
一接通,對面的大嗓門嚎得她眉頭緊鎖。
張海棠拿遠手機:“叫魂呐?什麼事兒?”
“老闆出大事了!現在群裡都傳開了。”王盟焦急大叫:“河坊街偏方博物館,快來!”說完就挂電話,很焦急的樣子。
張海棠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王盟并不是喜歡危言聳聽的人,他說吳邪出大事一定是危急性命的大事。
她戴上防光墨鏡,一路跑出機場,攔了輛的士,狂催司機師傅趕路,路上她翻了翻群。吳山居的聊天群已經炸了,從群消息裡得知,是吳邪在十一倉偷走了從南海王墓運出來的女皮俑,據可靠消息,那具女皮俑又稱“皮罿”主要用與養一種叫“青蚨”的蟲子,是非常陰邪的東西,意思就是具有攻擊性,吳邪的電話已經打不通。
後面就刷不出信息了。
她給胖子打電話,那邊風聲呼哧呼哧,還有摩托發動機“轟隆隆”的噪音。
胖子的聲音斷斷續續:“這下真要歇菜了,天真遇到大事了!那個皮俑他娘是隻蟲子!十一倉的小倉管說天真給蟲子包圓了,讓我們趕緊過去救人!我靠前面有人,小哥快閃!”
對面一陣兵荒馬亂,隐隐約約傳來男人叫罵聲。
張海棠捏緊了手機,心裡愈發不安。
“師傅快快快!”
司機師傅正在等紅綠燈,他無奈:“妹子,不能再快了。”
“加八百!”
司機師傅:“妹子抓緊!”說罷狂打方向盤,車子甩出個漂移拐彎,彈射進一條小路,疾馳而去。
一個小時的路程,司機憑借狂野的技術硬生生縮短成四十分鐘。
到群裡說的鋪子,她一腳踹開門,客廳擺着麻将桌,看牌面,應該打了一半,裡屋鬧哄哄的,還有個小姑娘在喊來人救命。
她沖進去,一眼看見地上有一個巨大的“繭”,像是巨大的蠶寶寶,露在繭外部的,是兩隻腳,是兩個不同人的腳。一胖一瘦兩個男人在拉扯“繭”的皮,還有一名穿綠衣服的短發姑娘,一邊哭一邊用剪刀剪那個繭球。
張海棠四周掃視一圈,果斷拔出桌面果盤上的水果刀。
“讓開!”
短發女孩一回頭看見一個,帶墨鏡白頭發的人舉刀跑過來,吓得呆住。下一秒看白頭發女人三兩下劃開皮罿,才反應過來張海棠是來幫忙的。
“小三爺!”
短發女孩驚呼着撲過去,拽住其中一隻腳想拽出來。
張海棠回頭斥道:“别動!萬一有骨折,會造成二次傷害。”
女孩被她的氣勢吓住,不敢動,隻能眼巴巴看着張海棠将皮罿四分五裂肢解開。
吳邪和一個中年男人死死抱在一起。
她們仔細将兩人小心分開,忽然聽見身旁女孩驚呼聲,抽噎起來。張海棠動作一頓,摘下墨鏡,看清了吳邪已經缺氧泛青的臉。
她小心翼翼地觸摸吳邪的頸部,手指像是摸到一塊砧闆上的豬皮,已經沒有脈動了……
刹那間,心墜入谷底。
當吳二白帶着人從外面進來時,張海棠正拼命給吳邪做心肺複蘇,不知道已經做了多久。
吳二白:“怎麼回事!?”
邊上的短發女孩哭着說:“沒,沒有呼吸了!”
吳二白眼前一黑,難以置信。
“起開!起開!”胖子的聲音由遠及近,一看屋裡的場景,臉色一變,對屋外叫道:“大夫,有沒有大夫!”
回頭發現張海棠的臉色白的吓人,頭上滿是冷汗,胖子立即道:“換我來!換我來!”
“你别說話!”
胖子立即閉嘴,因為他看見張海棠俯耳貼在吳邪臉側,在聽呼吸。
張海棠大氣不敢喘,小心翼翼的聽了一會,直到聽見微弱的呼吸聲,才如釋重負癱坐到地上,渾身已經汗濕,臉色煞白。
“怎麼樣?”吳二白看了她一眼,蹲下查看吳邪。
張海棠抹了把臉,啞聲道:“沒有外傷,但呼吸很微弱,另一個斷了兩根肋骨,兩根指骨。”她指了下昏迷的另一個男人,回頭看屋裡一大群人,發現王盟,坎肩都來了,正在人群當中,緊張的看着他們。
人一多空氣就不流通,張海棠冷聲道:“來個能看病的,其他人都出去!”很快人群從屋裡散開到外面。
一名女人背着急救箱匆匆進來,張海棠記得她,當年古樓,她見過的娅姐。
娅姐指揮其他人将另一個昏迷的人擡去醫院,然後給吳邪檢查,沒有外傷,但呼吸非常微弱。
吳二白在一邊對娅姐說明吳邪肺部的情況,娅姐給吳邪做檢查。
張起靈扶她起來,現在雙腿還軟着,她坐到椅子,倒水的時候指尖還在顫抖。
“把眼淚擦擦。”胖子遞了紙給她。
“呸,老娘流的都是汗。”她啐了一口,胡亂擦了把臉。
吳邪已經搶救回來,娅姐一邊用扇子給他扇風,一邊和吳二白說話。胖子湊近看了吳邪一眼,肩膀垮了下來,“沒事就好,算你小子福大命大。”他坐到門檻上,心情大起大落後臉上全是疲憊。
張海棠看了一會,回頭給了張起靈一個眼神,閃身進了次卧。裡面有一個非常大的書架,擺着一些古董擺件和書籍。
張起靈關上門。
“有些事情,我想應該告訴你。”
“嗯”張起靈轉頭看她
“前幾天,你問我打雷後發生什麼。”張海棠回憶之前看到的畫面,斟酌着說:“我看見,我好像死了。我覺得這是某種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