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還沒開口,張海棠擡手制止道:“先别動他,讓他繼續給江子算通報。”她嘴角微挑,森白牙齒透着寒光,聲音卻十足的溫和:“既然他這麼迫不及待來找我們,就讓他來好了,正好,我也愁着去哪裡找他呢。”
坎肩打了個寒戰,小聲對吳邪說:“老闆,能讓棠姐别對我笑嗎,我膽子小。”
吳邪卻覺得張海棠笑起來特别迷人,就給了坎肩一個你不要無理取鬧的眼神。
老房子着火的中年男人真可怕。坎肩在心中诽腹。
吳邪長出口氣,道:“如果真想殺我,你隻需要偷偷将這個東西攜帶在身上當一個活體信号器,為什麼要毀壞掉又埋在這裡?”
劉喪沉默一會兒,幹巴巴的說:“我後悔了,我突然不想殺你了。”
不管劉喪是出于什麼原因,他能突然想通,吳邪看他的臉,也沒覺得那麼可惡了。
一行人繼續趕路,由視力最好的白蛇在前面探路,半個小時後,白蛇放下望遠鏡指着一個方向,鳳凰木找到了。
繼續深入,路上長滿帶刺的灌木,人在其中穿行,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刮過數道口子,也不知道是否帶有毒素,被劃開的地方又癢又麻,一路抓撓下來,傷口慘不忍睹。
慢慢的,他們的視線緩緩變暗,這裡的樹木濃密且高,遮天蔽日擋住陽光,陽光的減少加重空氣中陰冷腐朽氣味,這樣的環境極其合适菌類生存,幾乎每棵樹的樹幹上吸附着這些美麗的毒瘤。
他們的視線裡不再隻有源源不斷的綠色,開始出現其他色彩,紅色,黃色,藍色,等顔色的菌類如雨後春筍冒了出來,它們就像蟄伏在陰暗角落裡的豔麗毒蛇。
張海棠往後看了一眼,她正站在這片樹林的分界線上,外面的世界是正常的林子,裡面的世界昏暗冰冷,卻充滿各種絢麗的色彩。
劉喪撥開苔藓,他們看到了無數的碎骨,不知道是人的還是動物的:“昨晚的風裹着這些菌的孢子,從這個林子的深處吹出來,瘴氣裹着孢子,形成我們遇到的毒霧。”
兩隻五彩斑斓的蝴蝶綴在白骨上,被他們驚擾,撲騰着鱗翅飛向天空,落在紅色的發繩上,陽光在鱗翅上折射出的绮麗光暈,與銀白發絲交織出童話的色彩。
張海棠讨厭這些食腐的飛蟲,隻覺得晦氣,晃着腦袋驅趕。
于是,這些糜麗的生物又抖動翅膀往天空飛去。
白蛇嘗試走幾步,走動間帶動的風立即帶起紛紛揚揚的孢子,隻能狼狽的退回來。
“老闆,進不去,裡面全是蘑菇。”
劉喪四處聽了聽,指了指一個方向:“那兒有條小溪。”
他們順着劉喪的指引,沿着叢林中這條隐蔽的真菌線前進,不久就看到了一條小溪,這幾天雨水充足,小溪中的水流湍急,清晰可見很多溪魚在其中遊泳,坎肩就道:“有魚,這些水應該是幹淨的。”
他們便蹲在溪邊,把被刮得慘不忍睹部位浸泡在溪水裡,水清冽刺骨,冰水沖完反而沒有那麼瘙癢。
隻是離開溪水後,傷口出吸附着一些細小的蛆蟲大小的螞蝗。
他們又隻能煮起一鍋熱水,水燒到40多度,蒸汽一蒸螞蟥就全掉了。
張海棠沒有這個困擾,在一旁等他們處理,她看着掉到鍋裡,瘋狂的在水裡扭動的螞蟥,眉頭一抽。
這個似乎是煮泡面的鍋。
看到張海棠盯着鍋,胖子故意道:“想加餐啊?不太好吧,吸了我們是血也算哥幾個的親生骨肉。”
張海棠無語:“你叫它一聲,看它們喊不喊你爹地。”
其他人就笑,很快收拾妥當,噴了些止癢的藥水,他們戴好口罩,又用布料裹住腦袋,衆人把自己裹得像埃及木乃伊,胖子的頭巾最花哨,是帶粉色碎花的,在一衆黑白灰的腦殼裡脫穎而出。
吳邪懷疑道:“你不會拆了自己内褲吧,有點風騷了。”
胖子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摸着自己粉紅色腦殼罵道:“神經病,看不出是絲巾嗎,你才穿粉紅色内褲,老子純爺們。”
“粉紅色招惹你們了?”解雨臣不滿:“你們這是刻闆印象。”
“這是重點嗎?你們男人要不要這麼粗俗。”張海棠翻了個白眼,轉頭好奇的問解雨臣:“所以你穿了?”
所有人目光集中解雨臣的屁股,企圖透過褲子看是什麼顔色。
解雨臣微笑中透着想掐死人的沖動:“你們真的是什麼鍋配什麼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