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敦略有些為難的湊到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代善一驚,忙問道:“你确定?”看到阿克敦點頭後,心中不免有幾分不可思議,猶豫了半天後,還是決定見一見,他有預感,來的一定是破局之人。
有了他的準許,阿克敦自然是忙不疊将客人請了過來,來着披着一身黑袍,走入了書房,待阿克敦将書房的門合攏後,這才拉下兜帽,對代善行禮道:“永福宮蘇茉兒拜見禮親王。”
代善定晴看去,果然是一直伺候在莊妃身邊的侍女蘇茉兒,他在宴會上見過她将九阿哥接走,所以難免有幾分熟悉,隻是這位來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雖然心中有數,面上代善還是依舊沉着地問道:“不知找本王有何事?”
蘇茉兒淡然一笑,誇贊代善幾聲後,便将自己的來意告知。
一炷香後,蘇茉兒将兜帽帶好,消失在黑夜中,徒留代善還在書房裡發呆,蘇茉兒的話如同咒語一樣在他腦内回蕩。
“禮親王難道不想回到四大貝勒風格的時候嗎?”
怎麼不想,越是提起四大貝勒,代善就越發忍不住回憶自己當初的榮光,可如今卻隻能安靜呆在王府不問世事,他若是年輕的幾歲,比起多爾衮他們也不遑多讓啊。
所以當蘇茉兒說出計劃的時候,代善可恥的心動了,最主要是他并不用做什麼,隻用牽頭宗親,以國不可一日君的理由折中提議九阿哥繼位即可,至于多爾衮、豪格等人都由科爾沁部落的人說服,這無疑讓代善覺得宮中的國主福晉恐怕已經有了幾分把握,不然不會派人來遊說。
在書房枯坐了一夜後,代善決心賭一把,支持九阿哥繼位,想起那個在宴上将多铎頂出去小孩,不由得感歎世事無常,誰都沒想到帝位會落在他身上。
誠如代善所想,哲哲在聯系了科爾沁部落後,分别派出了人勸說多爾衮以及豪格,一來二去還真兩人有了幾分動搖。
豪格是因為知道自己這邊支持者雖多,可真正能給他助力的少,大部分都是牆頭草态度,再加上他沒有母族支持,想要成功登基,除非多爾衮腦子壞了又或是多爾衮也突然暴斃,可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不如同意了國主福晉提出來的方法,也好讓他能保存實力,不至于傷筋動骨。
而多爾衮那邊之所以同意,無非還是木苔拿出來的籌碼。
說服多爾衮既簡單又難,在哲哲派出三波人無望後,木苔決定自己出手,見一面多爾衮。
兩人約定在右翊門東側,老實說多爾衮見到木苔時還有幾分驚訝,他原本以為是國主福晉哲哲想扶九阿哥上位,再加上木苔穿越之後在宮内一直都很低調,比起之前的布木布泰安靜,自然而然沒人注意到她。
木苔也是頭一次見這位曆史上與布木布泰曾經傳過暧昧關系的親王,不過她并不是依仗着虛無缥缈的野史,而是想和多爾衮攤牌,她查閱過曆史,了解這位的野望,自然而然也想用更好的籌碼來打動對方,畢竟前朝還有不少事,木苔也希望他能幫上忙。
也許是哲哲這些日子的教導,讓木苔與多爾衮的交談中還隐隐站了上風,最後在木苔拿出了一張武器圖紙之後,多爾衮同意了他們之間的交易。
見狀,木苔還幹脆将準備好自己簡略寫的一些日後大清後期萬人唾罵的曆史,遞給了多爾衮,讓他回去好好看看。
多爾衮雖然對木苔的話保持懷疑,但在回去後通過各方打探确認了木苔與原本布木布泰行為相差甚大,尤其是在觀看了木苔寫的曆史之後,更覺得這不是一般人能夠虛構的,特别是木苔怕他不信還把日子都标注了出來,以及一些多爾衮一些其他人不為而知,但曆史上卻又記載的事。
這讓多爾衮心中極為震撼,卻又不得不期待九阿哥登基之後的光景,按照木苔所描繪的藍圖,那恐怕是他征戰一生最想要看到的,所以在思慮二三後,他決定搭上這艘不一樣的船。
殊不知,木苔在面對他時,也是最緊張的,多爾衮一生征戰,比起皇太極的氣勢也差不多哪裡去,好在她成功了。
這讓木苔和哲哲兩人松了一口氣,為了順崽能順利登基,她們不僅拉攏了代善、豪格等人,還有兩黃旗大臣的中流砥柱索尼。
索尼此人格外固執,又是堅決的保皇黨,原本是打算擁立皇長子豪格的,但木苔特地派出去人與他隻說了一句話,就讓他的立場動搖了。
要知道肅親王豪格如今掌管的是正藍旗,如今八旗中上三旗正是鑲黃、正黃、正藍,若是由豪格登基的話,那豪格應當掌管的則是鑲黃、正藍兩旗,而隸屬于正黃旗的索尼一脈自然是要落了下乘。
可要是皇九子登基的話,就不一樣了。
皇九子的年齡還沒能接管八旗中任何一旗,按照順序來說,他要是登基,那屬于八旗中的正黃、鑲黃兩旗自然而然由他來接替最好,如此一來,兩旗不僅利益沒損害,反而能延續皇太極時的繁榮。
這才是真正打動索尼的地方。
在衆多人努力下(逐個擊破)後,有着科爾沁部支持的皇九子,在崇德八年八月二十六日,于京笃恭殿的鹿角寶座即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