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帽檐的影子下是一張蒙着黑色口罩的臉。
你淡然地拔出鑰匙,确認周圍沒有監控與行人後,猛地幾步将人推回視野死角。
脖頸處收緊的力道讓林遠東直發出嗬嗬的窒息聲,反應過來後他試圖擡手抵抗,卻被你用鑰匙的尖頭狠戳到躲閃不及。
你隻是慢慢收攏掌心,身後的牆面與你的力氣相互作用,逼得林遠東翻了白眼。
直到你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在極速跳動後轉為漸弱,這才後退一步放開手。
“嗬嗬嗬……咳咳咳咳咳咳咳……”
林遠東癱坐在地,捂着脖子瘋狂呼吸幹嘔,同時還不忘極力壓低咳嗽的動靜。
緩過勁後,他擡頭看你:“這就當我騙了老闆你這段時間的補償?我還幫你抹了行動痕迹,咱們一筆勾銷,行不行?”
你看着他眼底的笑意,低聲咒罵:“瘋子。”
他起身拍拍後背褲子的灰塵,眼睛彎彎:“老闆真聰明,你怎麼知道我是瘋子?”
你把車鑰匙丢回他懷裡,從他指尖搶回自己的鑰匙。
“老闆……啊不,我已經不算花店員工了,是不是可以叫你名字了?還是你想聽尊敬點的,我也可以叫你姐姐?”
“姐姐,你什麼時候和我們一塊兒幹?”
“你剛才那力道,我都掙不脫!還有還有,你能摸到我們的行動地點,還會機車這事兒,不愧是銀竹姐想要拉攏的人才!”
“你被銀竹姐說服了嗎?要加入我們了嗎?我……啊!”
你狠狠碾上他的腳尖,冷臉看他痛得眼泛淚光。
“滾遠點。”
你扭頭走向馬路對面那個隐藏的“小區入口”,沒心思再搭理這個看起來不正常的小瘋子。
隻聽見他在身後低低地喊道:“姐,以後不鑽洞也行!我看過你們那保安了,根本不看來往的人,出入門也自由!就算你被拍了,跟我說一聲,我給你消了!”
“姐姐!我們下回見!”
——
你睡得并不安穩,空蕩的房間隻有你急促的呼吸聲來回遊轉。
你一把撈過床頭的震動,起身揉了揉脹痛的後腦。
“喂?”
沙啞的嗓音把你自己都吓了一跳。
“喂?老婆?你聲音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權順榮擔憂地連聲詢問。
你仰頭咽了一口床邊水杯裡的涼水,清了清喉嚨:“沒有,我剛睡醒才這樣。怎麼了嗎?”
“啊,是這樣,我今晚臨時有個飯局。”
“比較突然,是我一個同學的生日。因為他有點特殊,再加上今晚隊裡說可以不加班,所以……”
“我朋友說可以帶家屬,大家都帶,所以我就想着問你想不想去……不去也可以的!我就是問問。”
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電子挂鐘下的年月日,回答道:“可以,我陪你去。”
“不要太勉強哦老婆!雖然我是很想把你介紹給大家,但是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希望你強忍着!”
因為你的性格和家庭,當初你們結婚時并沒有大辦喜宴,而是選擇了更舒适放松的旅行結婚。
之後權順榮和李女士淺淺帶你見了一圈關系近些的親戚,大家都對你很友好,大概是因為這兩人總是把你護得像眼珠子。
所以其實權順榮的朋友和同學,基本在除了朋友圈之外的地方,都沒怎麼見過你。
“不會,和你一起見你的朋友,我很高興。”
——
下班後,權順榮飛速回家捯饬了一通。
咧着的嘴直到上車都沒合攏過。
問就是“老婆這麼漂亮!我不打扮一下怎麼配得上!”。
你看着他刀刻般的下颚:“瘦了。”
紅綠燈間隙,他沖你笑了笑:“沒事!大概是最近事太多了!等我們破了案,我再帶你去吃好吃的,順便養養肉!”
“而且,”他摸了摸下巴,“我覺得我瘦了還更帥了!之前臉頰有肉的時候看着好像不太好……”
“哥哥,你覺得……你覺得如果一個人做了壞事,但ta是有苦衷有原因的,這樣的人應該受懲罰嗎?ta是壞人嗎?”
你低頭假裝整理自己的裙擺。
權順榮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點,思索片刻:“怎麼說呢?人是很複雜的動物,有思維有倫理,也有更高的行動力。”
“自然界動物之間都有默認的法則,所以我們更得有明令禁止的法律條文。人人都得遵守這套規則,不能說你有理由你覺得痛苦就去傷害别人。”
“或許說,我們現在的世界還很不足,該來的總是遲來或不來,但隻要我們一直努力堅守,我覺得,總會越來越好的吧!”
“所以如果你問我的話,我會覺得那個人應該被懲罰。哪怕有再迫不得已的理由,可人都要為自己犯的錯負責。”
“不過,如果是我的話,可能還會再查一查ta的苦衷吧?如果真的是那麼讓人痛苦到不惜犯罪的理由,或許我能幫一把呢?”
“畢竟,我是警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