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孫穎莎和王楚欽的事業算是步上了正軌。
2022年1月WTT澳門冠軍賽中國之星,莎頭組合在1/4混雙決賽輸給了樊振東/蒯曼,止步半決賽;孫穎莎在女單半決賽2-4負于劉詩雯,止步四強。
周到在後台拉住孫穎莎,想做個簡單采訪,“你們的班車是幾點?”
“四十五。”
“那你們采訪完坐下一班回去行吧?”
孫穎莎有點猶豫。
“沒事,我明天沒球,我陪你錄呗。”
左手邊王楚欽大剌剌地對着一衆媒體公然表達着他們之間的親密。反正抱也抱了,他倆一塊兒退場的時候DJ還放了首《簡單愛》,該知道的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嗯,那行。”
王楚欽看得出孫穎莎情緒不高,所以特别配合,又是吹捧記者又是表揚隊友的,“也要感謝孫穎莎老師,幫我多練練正手”,終于将她哄得眉開眼笑。
王楚欽在最後一天的半決賽與許昕激戰5局,以4-1拿到了決賽的入場券。
決賽是王楚欽和林高遠的巅峰對決,但根據隊内賽的成績看,兩人時有輸赢,勢均力敵,沒啥好看的,隊友們都興緻缺缺,隻有孫穎莎挺直了後背死死盯着賽場。
戰況激烈,兩人一分一分地咬。
第一局11-8,王楚欽先下一城。
第二局林高遠馬上拉平了比分,9-11。
王楚欽再還他一個11-9。
林高遠頑強地回擊一個10-12,再次拉平。
第五局林高遠11-9拿下,大比分3-2領先。
再赢一局,比賽就結束了。
和戰場上的焦灼截然相反,看台上的國乒隊員吃的吃睡的睡,金牌提前鎖定又沒什麼技術看點,不如多喝熱水。
在一片輕松祥和的氛圍裡,孫穎莎牢牢握緊了雙手,感受着王楚欽的緊張。
王藝迪瞥她一眼,“你家頭哥啥實力你不清楚?慌什麼。”
孫穎莎恍若未聞,直愣愣地盯着球台,直到王楚欽14-12再次扳平了大比分,才扭過頭去,“大迪你剛說什麼?”
王藝迪覺得這樣的孫穎莎很眼熟,思來想去才想起自己前天在後台準備女雙的時候,也看見過王楚欽一個人直愣愣地盯着孫穎莎比賽的大屏,和豆包現在一個樣。
因愛生憂吧,王藝迪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沒說什麼,赢了再聊。”
苦戰至第七局,王楚欽頑強地以11-9拿下了最終的勝利,這也是他時隔兩年多終于再次拿到的男單冠軍。
840天了。
下了領獎台,王楚欽累到蹲在地上,說話都費勁。
他有氣無力地問道,“莎莎呢?”
周到沒聽清,“誰?”
他沒有力氣再重複。
劉詩雯看着心疼,好心地指了指門口,“莎莎在外面呢。”
王楚欽點了點頭,又緩了好一陣子才站起來。
賽後,孫穎莎徑直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他面前,跟他握了握手,說是無論如何也要親口恭喜冠軍,兩個人便聚在一起再沒分開。
不遠處的林高遠和王曼昱也悄無聲息地趁亂湊到了一起。
攝像機無聲地記錄下每一個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2022年注定是奮力拼搏的一年,他們都在努力,争取能在彼此的視線中待久一點。
孫穎莎的女子世界排名沖到了第一,已經是當仁不讓的絕對主力,不再參加支線賽,轉而集中精力準備大賽,為國争光成為了她的首要任務。
而王楚欽還忙着流浪地球,努力賺積分,努力争取着每一場大賽的上場資格。
他要站在她身邊,告訴全世界他們最相配。
2022年2月,孫穎莎結束了放養,迎來了新任主管教練邱贻可。
“怎麼樣,我就說你的福氣在後頭吧?你倆就是喀邱莎,大坦克兒,多配啊。”
王楚欽是真的為她開心。
“我有師父了,你也會有的。”
孫穎莎拍拍他的腰,以示安慰。
去年年底劉國正離職,王楚欽緊跟着孫穎莎的腳步被放養了,在秦志戬手下挂着名等着下一個主管教練。
“我現在懂你當時的感受了,有師父的感覺真好,哪怕對我嚴厲點兒。”王楚欽說得認真。
“哎……”
兩個孩子望着陵水一望無際的訓練場地,不約而同地長歎了一聲。
他們的命好苦啊。
2022年3月,WTT新加坡大滿貫,莎頭再次3-0戰勝了林昀儒/鄭怡靜,順利拿下冠軍。
他們站在領獎台上,身後“砰”地炸出一片金紙雨,把王楚欽吓了一跳。
孫穎莎抱着大紅色的冠軍獎杯,望着零零星星落下的金色碎屑,甚是新奇,扭頭和王楚欽說小話,“這煙花真好看。”
王楚欽從始至終都盯着她看煙花的側臉,帶着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寵溺和溫柔,聽見她的話方才擡眼看了看那些亮片。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孫穎莎站在金紙雨下,少女臉上流露出的欣喜襯得她整個人都很柔軟。
他閑暇時愛唱兩句,看不少歐美的打歌舞台也都愛用這種亮晶晶的紙屑,拍出來的畫面都特好看,所以他并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現在的心情。他說不上來孫穎莎和金紙雨,到底是誰給誰帶來的加成,才讓他的心中如此震撼。
他隻是替孫穎莎感到遺憾,她看不見自己的笑臉有多漂亮,她不知道全世界最美的風景在隻在他的眼裡。
“以後還有好多次呢。”
一年又一年,王楚欽下定了決心,凡是有金紙雨的地方,他都帶她去看。
接下來的四個月裡,世界各地時不時爆出疫情感染,國内也沒見得多太平,國乒都老老實實蹲在天壇東路夯實基礎,等待着下一場比賽的到來。
孫穎莎和邱贻可磨合得非常不錯,在他的教導下球技突飛猛進。她親切地管邱贻可叫“邱哥”,邱哥表示很受用。
“邱哥,巴黎是什麼樣子的?”
孫穎莎沒去過巴黎,但她知道巴黎對邱贻可而言是個頂頂幸運的地方。
他就是在那裡戰勝的波爾,當時的他年僅十八。
“哎呀,我上次去巴黎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年前咯~但要說起來~那個埃菲爾鐵塔~還是很高的噻!”
邱贻可和她訓練的時候會刻意說普通話,但平時聊天的時候他總會情不自禁地帶上魔性的□□,孫穎莎要很費勁才能不被他帶跑。
“就沒了?”
孫穎莎對他虎頭蛇尾的說法表示非常不滿。
“你想去就自己去嘛,2024年又不是很遠。”當年的事,邱贻可再不肯多說。
“哎邱哥,我要是去巴黎,你跟不跟我一起?”
黃海誠教練以前就沒有跟賽的資格,孫穎莎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場上,覺得很孤獨。
陳玘在休斯頓世乒賽一直坐在場邊,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和信心。從那天起,她最大的願望就是主管教練可以做自己的場外,這會讓她比較安心。
“我?我不知道哦!連我師父都沒去過奧運村。”邱贻可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孫穎莎這個死亡問題确實不是他這種資曆的教練可以肖想的。
“那如果我們一起努力呢?我當世界第一,你當世界第一的師父,咱們總能一塊兒去巴黎!”
“你想得比你的人還美,你那個正反手銜接稀爛得,還想帶我去巴黎,哦喲喲!”邱贻可想都沒想,先丢給她一桶球。
“他說我正反手銜接稀爛,哇!”
孫穎莎和王楚欽照例坐在一起吃飯,她氣哼哼地向他吐槽邱贻可,臉上卻是十分開心的樣子。
王楚欽依舊是十分賢妻良母地替她把青椒炒肉的肉絲一根根剃出來放飯盆裡,剩下的青椒一骨碌全扒拉進了自己碗裡,“怎麼,那咱周末加個塞兒?”
“可以,我要驚豔他!”
孫穎莎呼噜呼噜開始往嘴裡扒飯。
王楚欽每回看她吃飯,每回都笑,偏偏孫穎莎問他笑什麼他從來不講。時間長了她也不問了,厚着臉皮當他不存在,該吃吃該喝喝。
“诶,我們周圍怎麼沒人?”
孫穎莎後知後覺地發現飯點的食堂人滿為患,唯獨他們這張桌子一幹二淨,寂靜得像可可西裡無人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