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斯内普。
哈利聽不到阿切爾跟斯内普的對話,但是他看得出來,斯内普正在破口大罵。
是因為意大利嗎?哈利想到。還是因為别的什麼?
哈利沒有猜錯。
“你不是不知道波特不能離開這所房子。”斯内普在足足輸出了兩分鐘後,才陰沉着臉說。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足以保證他的安全。”
阿切爾堅決不接受指責。
“在安全的情況下,哈利完全有權利過一個快樂的暑假,而不是待在一個囚籠裡——每天過着數手指頭,巴望着開學季快點到來的日子!”
“你?——安全?”
斯内普發出嗤笑。
“連鄧布利多都無法下這樣的保證,你憑什麼?”
“當然憑我是他的教母。”阿切爾厲聲說,“鄧布利多,他隻是出于那個預言,而不是那個孩子本身去保衛他。所以他會去看他的小救世主是否活着,是否有按照他所希望的那個方向長大,而不會去考慮他的小救世主還是個孩子,更不會考慮他的小救世主也是一個想如他同齡人那樣擁有正常的生活的孩子——而我是他的教母。”
她冷冷看着斯内普:“既然如此,我怎麼就沒有讓他過一個快樂的暑假的權利?該說不說,不應該阻礙我行使權利的,是我才對!”
斯内普沒想到阿切爾會那樣強硬,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你從沒有想過——波特他有自己的責任,阿不思他——”
“截然相反,西弗勒斯。”
斯内普盯着她。
阿切爾說:“我想你應該想過,你有多痛恨哈利救世生的名聲,你有多麼希望,他不是黑魔頭千方百計想除掉的人。”
“可他是。”斯内普轉過頭,不想看到她。
“但這與讓他得到一段快樂的時光并不沖突。”阿切爾堅決地說,“說真的,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的想法為什麼可以這麼矛盾。”
這下輪到斯内普說不出話來,并且陷入長久的沉默。
過了很久,他才冷冷地說:“這和你無關——而且現在的事實是,布萊克已經從阿茲卡班逃出來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這事。”
“難道布萊克先生會在沒養好身體之前跑來意大利?”阿切爾嗤笑,“别傻了。他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更何況,他知道我是誰嗎?”
“這不難打聽——誰都知道你是波特的教母——”
“可他敢打聽嗎?他在魔法界隻要一露面,攝魂怪就會聞聲而至。而麻瓜世界——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鋪天蓋地都是殺人犯的新聞。”
斯内普不得不承認阿切爾說的是對的。
可就算是這樣,危險也太大了。
“總之,還是小心為好。”他最後說,“我聽說你最近麻煩纏身?”
說到這個,阿切爾不再是滿身尖刺的模樣,她頭疼地扶了扶眼鏡:“連你也聽說了啊。”
“阿不思說的。這也是他到意大利,想要把波特接回來的原因之一。你身上那麼多麻煩,怎麼還敢放他到處跑?”
“西西裡島還是安全的。”阿切爾說,“他們至今以為我在那不勒斯灣。”
那不勒斯灣的東海岸,就是維蘇威火山的所在地,也是阿切爾的黑龍谷所在。一直以來,她都在那裡接待各路來訪的客人,連她口中第一次與莉莉見面,也是在維蘇威火山。
斯内普的臉色好看了一點,他轉而說:“盧修斯将德拉科送到了德姆斯特朗。我沒有領會錯他的用意的話,應該是為了向你示好。我問他知不知道你在被各種人追殺,他說你知道了太多的秘密。”
事實上盧修斯的原話是——像她那樣性格狡猾的女人,就算說話不怎麼好聽,還喜歡仗着實力強大和地位崇高,極樂于揭露真相以及哪壺不開提哪壺;那種總為自己留有後路、留有餘地的性格,也能讓她遭遇任何危險,最後都能安全無虞。
斯内普不知道阿切爾的後手是什麼,他也不感興趣,他隻想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深陷于追殺之中。
阿切爾承認:“他說的是真的。”
她擡頭看了看德思禮的房子,本來隻是随意一看,忽然注意到哈利的房間窗口有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哈利似乎在看我們。走吧。”她說。
斯内普呵了一聲,到底沒說什麼,和她一起幻影移形離開。
哈利這才将困惑的目光收了回去。他不确定地對自己說:“阿切爾應該沒有被罵。斯内普惡毒歸惡毒,但是阿切爾不管怎麼說都是他的同事,還是他的朋友,他不可能因為我去意大利玩了一趟,就把阿切爾罵個狗血噴頭。”
隻是這話說出來,哈利自己也沒底氣。
鄧布利多很早就讓他回來,他顯然是不願意看到他在意大利的。
“還是寫作業吧。”哈利覺得自己不能胡思亂想了,再擔憂下去,恐怕他今天就做不完他給自己規定的作業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