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哈利吃驚地問，“他有什麼不對勁嗎？”

“多比腦子裡整天想着自由，先生，”閃閃悲哀地說，“盡是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先生。他找不到工作，先生。”

“為什麼？”哈利問。

閃閃把聲音降低半個八度，悄聲說：“他想得到報酬，先生。”

“報酬？”哈利茫然地問，“怎麼——他不應該得到報酬嗎？”

阿切爾替閃閃回答了哈利的問題：“恐怕是的，哈利。家養小精靈在魔法世界是一個低微的種族，從他們在古代戰争中被巫師征服的那一刻起，每一隻家養小精靈一出生就要接受奴性的訓練，必須世世代代為主人服務。他們承擔一切家務，由主人束縛，不能随便違抗主人的命令，若違抗則必須對自己進行懲罰。”

說到這兒，阿切爾輕笑一聲：“對他們來說，他們的最高權利就是服從主人的命令。他們必須辛苦勞作一生，除非主人遞給他們一件衣服，他們才會獲得自由權。但是在家養小精靈的觀念裡，他們認為那是被主人驅逐出家，是一種恥辱。”

哈利張了張嘴，可是，這是不對的是嗎？

哈利以為自己問出來了，事實上他沒有，問出這句話的是赫敏。

阿切爾歪了一下頭：“我要怎麼回答呢，赫敏？如果非要說，那就是根源是錯誤的吧。”

赫敏看着若有所思，而那隻家養小精靈使勁搖着頭：“不對！沒有錯誤！這是沒有錯誤的，女士！我們每個家養小精靈都以我們勤奮，為了主人好好工作自豪！這沒有錯，女士！”

阿切爾笑了，她對赫敏眨了一下眼睛——看，就是這樣。

赫敏看着那隻家養小精靈的目光明顯帶上了悲哀：“你們應該擁有報酬。”

“家養小精靈幹活是沒有報酬的，這位小姐！”她從手指後面尖聲說，“不行，這樣不行，不行——我對多比說，我說，給自己找一個像樣的家庭好好地安頓下來，多比。他整天就知道尋歡作樂，小姐，這對一個家養小精靈來說是不合适的。我說，你這樣到處玩耍嬉戲，接下來我就會聽說你像某個下賤的妖精一樣，被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抓去問罪了。”

赫敏吃了一驚。

哈利說：“可是，他也應該找點兒樂趣了。”

“家養小精靈是不應該有樂趣的，先生，”閃閃雙手捂着臉認真地說，“家養小精靈完全聽從主人的吩咐。我有恐高症，哈利·波特——”

她朝包廂邊緣掃了一眼，吸了口冷氣，“——可是我的主人派我到頂層包廂來，我就來了，先生。”

“他明明知道你有恐高症，為什麼還要派你到這兒來？”哈利不滿地皺起眉頭，問道。

“主人——主人要我給他占一個座位，哈利·波特。他太忙了，”閃閃側過腦袋，望了望她旁邊空空的一片座位，“閃閃真希望她回到主人的帳篷裡，哈利·波特，但是閃閃聽從吩咐。閃閃是個很乖的家養小精靈。”

阿切爾看了看自己的學生們，她說：“我可以替克勞奇先生占一個座位。你的主人是巴蒂·克勞奇，對嗎？”

但是閃閃拼命地搖頭。

阿切爾說：“我可以告訴克勞奇先生，讓他同意你回去。”

“不行！這樣不行！女士！”

阿切爾就沒有再說話了。

“那就是家養小精靈？”羅恩小聲地問，“真是些古怪的家夥，是嗎？”

“多比還要古怪呢。”哈利很有感情地說。

阿切爾沒有在哈利身邊坐下，她坐在了赫敏的身邊。

“教授……”女孩低低地說。

阿切爾摸了摸她的頭發，溫和且耐心地教導她：“我說了，問題出在根源。”

“哦，開心點，赫敏！”羅恩大聲說，“你看，那群家養小精靈自己都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的！——比賽前将有球隊吉祥物的表演呢！我聽說那很值得一看！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他們所在的包廂裡漸漸坐滿了人。韋斯萊先生不停地與人握手，那些人一看就是很有身分的大巫師。

珀西一次次地匆忙站起來，看上去就像坐在滿身是刺的豪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