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覺得我的兒子這樣有什麼不好。”盧修斯恢複了他的傲慢。

“可這好像不是你的兒子以為的……”阿切爾微笑着說，“而且，禮貌與修養，也是一個人得以認識更多人的方式。”

盧修斯看向納西莎，後者遲疑了。

如果阿切爾隻是那麼做的話……

這個買賣似乎穩賺不賠。

但是她的謹慎不會讓她那麼快就同意交出有關德拉科的教育問題，她的手輕輕扯了一下盧修斯的衣擺。

盧修斯提出質疑：“請原諒，我沒辦法相信——”

他頓了頓：“我清楚你是不婚主義者。但是，阿切爾，你是有教子的。為什麼你不把你的那些資源留給你的教子呢？”

“我的金子當然會留給他。”阿切爾漫不經心地說，“這個想也不用想。可是我認識的人脈總該有人繼承。在這一點上，他不如德拉科聰明。而我對德拉科一向好感頗高——”

“那麼那個……麻瓜呢？”盧修斯馬上說，“我聽說你也很喜歡她。為什麼你單單看中了德拉科？”

“你是說赫敏嗎？”阿切爾笑了，“唔，我對我喜愛的學生從來都是一視同仁的。如果我沒有看錯人——她大概會繼承我的法術，還有我的觀念。”

“還有韋斯萊——”盧修斯步步緊逼，似乎一定要問出為什麼她對德拉科這樣特殊。

“我可以肯定地對你說，他們的安排我早就确定好了。”阿切爾平靜地說，“但是盧修斯，你确定一定要知道這個問題嗎？”

“爸爸……”德拉科有些不安地小聲說。

通常布拉赫爾教授是這副表情，那就說明她覺得自己被冒犯了，而冒犯她的人——通常會很慘。

盧修斯看了眼自己的兒子，他皺起眉。

納西莎低聲說：“德拉科，你覺得布拉赫爾教授怎麼樣？”

布拉赫爾教授嗎……

她對他不能算好，但也絕對不能算壞，就像她說的，她一向一視同仁——去開小竈的所有人當中，隻有他是斯萊特林，而且他還是她的教子最讨厭的人，可他從來沒有因為這個遭遇過不公正的對待。她給他們布置的作業永遠一樣多，做錯事挨罰時也是一樣狠——

德拉科想，如果爸爸需要他去換得布拉赫爾家的人脈資源的話，他是願意做的。

隻是媽媽可能不高興——

德拉科低下頭，沒有馬上回答納西莎的話。

“很抱歉，布拉赫爾教授——”納西莎說着，看了眼自己一下有些急切的丈夫。她沒什麼表情地繼續說下去，“我們可能要考慮一段時間。”

“好的。”阿切爾笑起來，“你們有一個月的考慮時間。”

她溫和地跟德拉科說：“當然啦，不隻是你的父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你自己也要好好考慮清楚。”

布拉赫爾的人脈——可不是那麼好獲得的。

然而阿切爾還沒有走出門，她就停住了。本來要送她出去的盧修斯臉色蒼白，他的額頭沁出豆大的汗。

“你的手好像在抖。”阿切爾提醒。

盧修斯猛的把手按住，他的神色很恐慌；納西莎仿佛也意識到什麼一樣，她的臉刷一下變得慘白。

隻有德拉科在狀況外，焦急地問：“老爸？你的手怎麼了？”

“别碰！”盧修斯失态道。

德拉科被他吓了一跳，手收了回來。這時，他的肩膀放上了一隻手。那隻手修長且溫熱，透過布料，傳遞來一種讓人安心的溫度。

手的主人說：“在我來英格蘭之前，我也聽過一則傳聞——盧修斯，你以前好像是食死徒？”

盧修斯一聲不吭，隻是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衣袖。

納西莎擔憂地扶住他。

忽然，她不顧一切地對阿切爾說：“布拉赫爾教授，你能帶着德拉科離開這裡嗎？”

“我？”阿切爾詫異地揚高眉毛。

納西莎執着地看着她。

盧修斯好像也明白過來，他嘴唇顫抖地說：“多謝你……阿切爾……将德拉科帶走，帶到安全的地方。”

阿切爾低頭看了鉑金色的小腦袋一眼。

“行。”她一口答應下來，“不過，你們确信你們不會出事吧？”

看得出他們不想回答，阿切爾又似笑非笑地加上一句：“如果你們不回答這句話，德拉科可能不願意跟着我走呢。”

“……應該不會。”盧修斯說，這時他的臉色更蒼白了，冷汗不斷從額頭冒出。看着好像馬上要支撐不住，軟軟倒在地上。

納西莎扶着他，聽到他低低說着“快一點”，她匆匆對阿切爾說：“那麼，德拉科就交給你了……”

“……阿切爾！”

仿佛能從這句話裡聽到一個母親崩潰哀求着的囑托。

“請放心。”

阿切爾說，她的手仍舊放在德拉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