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男人像夏季裡的蛀蟲,又臭又髒!
劉開放拿過凳子上的外套,把兩個人的書包都背在肩膀上,說,“你兩聊什麼呢?”
歐陽燕扶着梁虹左臂,而梁虹假裝揉着手,低着頭,神遊的時候别讓人看見了。
“等我有錢了,還你。”
歐陽燕點頭,緩慢地走了幾步,過了會兒,說,嗯,等你哦,等你康複!
高情商的回答,讓人感動,康複起來也快樂。
手背上的針眼很聽話地冬眠,沒有冒出一顆血珠來。
歐陽燕伸手查看了一下梁虹的手背,很滿意。
走出醫院的大門,歐陽燕扶着梁虹慢慢地走下台階。
茂河在她前面的路邊招手,網約車司機已經與他對過手機号碼最後四位。
茂河跑過來,迎接燕子和梁虹。
劉開放背着他和梁虹的書包,在陽光裡定定地看看梁虹,然後大踏步走向網約車,打開後車門,把手放在車門頂部。
照顧着梁虹坐好,又囑咐歐陽燕扶着梁虹别磕着碰着,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系好安全帶。
側過頭去對茂河說,好了,都坐好了。
茂河坐在副駕駛,對司機點頭。
司機起步,鳴笛。
來一句,都坐好了?沒落下什麼東西吧?
劉開放回答,沒有。
茂河坐在日光裡,背影幹淨。
黑色校服,輪廓挺拔,後腦勺青春少年。
下車後,歐陽燕朝天空望去,幾朵寂寞的雲在悄悄移動,孤雲獨自閑。
忽然想起四婆的那句話:
人都不如那朵花!
四婆說的時候,是看着牆壁上那朵大紅紙剪的花朵,已經距離四爺去世四年了,卻好好的,完好無損。
白雲可以獨去閑,也可以停在天上一動不動。
人都不如那朵花!
四婆的話很像哲學家說的!
人也不如那朵雲!
那朵花完好無缺,
那朵雲來去自由。
人呢?
梁虹要承受,
茂河要繼續。
燕子要讀書上進,
要财務自由。
劉開放要……
人要這樣要那樣……
人,本該與雲一樣,來去自如!
自從有了剩餘産品,有了資本家,有了所謂的封建官僚之類的所謂制度,人就如鳥籠子的鳥兒,不是被關進秦始皇的鳥籠裡,就是被關進八股文的鳥籠裡……
鳥籠的名稱五花八門,,籠子裡的鳥兒從未改變。
如今梁虹結小瓜,猶如誤闖誤撞入鳥籠。
這隻鳥籠的名稱叫做不合時宜的學生戀。
不戀?
怕錯過了青春期遇到的最美之人。
戀了?
得寸進尺的行為後果便是堕胎就等在你戀愛路上。
學生戀很簡單?
不就是拉拉小手,遞個小紙條。
最開始的時候都感覺到戀愛的甜蜜蜜,是多麼美麗耀眼,就像春天一樣,處處聞花香,彼此一見,笑臉相迎。
等戀愛期到了夏季,就像花兒一樣要開始結果子了,懷孕了蜜蜂也離開了。
花兒結果,蜜蜂離開,秋季收獲,冬季儲藏。
到了學生戀的鳥籠子一看就是女生肚子大了,她的男朋友不見了,獨自一人去堕胎。
可憐的女生肚子!
想戀愛可以,必須考慮一下萬一懷孕了堕胎的時候耽誤你的學業嗎?
或者是你讓男生懷孕了,你讓男生去堕胎,你讓男生去站在學校的檢讨會上把檢讨稿念了一遍又一遍。
想到此處,歐陽燕驚覺,這個是林如意的回憶殺的那個梗,讓林如意去堕胎?
假如告訴林如意說,你先去試驗一下堕胎,他會怎麼樣?
回到學校時,恰逢午休時間。
大部分的學生趴在課桌上睡覺。
窗戶關得死死的,但前幾天被在教室裡踢球的男生打碎的那塊玻璃變成了一個猛烈的漏風口。
窗戶附近的學生都紛紛換到别的空位置去睡覺。稀稀落落地趴成一片。頭上蒙着軍大衣、花棉襖。
看着整齊。
歐陽燕忽然想起網絡流行語,不是羽絨服買不起而是花棉襖更有性價比。
再聯想到刷到的古老肉般的2023年的文章文字記載說,零零後整頓職場說……
比如,不是司儀請不起?而是自己主持更有性價比。
距今,不過是六十多年前的事。
零零後,好可愛,自己做主,自己說了算,自成體系,脫離苦海之鳥籠子。
不再被鳥籠子吸引了,不再去主動當卷心菜,不再走那條又卷又窄的羊腸小道,而是選擇了自我提升機的直升機道路,曲線救國是老一輩的曆史記錄了,直線救自己不可以嗎?
比如國開大學,可以免費學習,免費考試,免費考研,線上線下均可,靈活自如,多美。
學習上進,是最重要的,學生戀三個字不過是全民炫富的小資生活的一小撮。
這個一小撮,很有可能他爹媽是個錢串子,要麼就是在某位置上有意外收益。
百分之八十多的學生,還得依靠學業有成,來改變命運。
讀書上進,是主流。
讀書無用,是别有用心。
不信?
你稍微有點常識,就會知道點境外滲透壓力有多大!
同學間的競争力有多大!
境外滲透力,那是什麼?
毒教材,事關誤人子弟,毒圖片都出現在幼兒圖書的封面上了,哦哦,難怪梁虹結小瓜,歐陽清也是,不把毒教材清理幹淨了,估計那幫孫子會把幼兒也……
太可怕了!
漢奸,距離我們很遠嗎?
公知,一批批,一堆堆,螞蟻緣槐誇大國,蚍蜉撼樹談何易!
那群人類文明路上的障礙物堆裡的精力充沛,從未停止妄想。
一直在折騰裡滲透……
當它們看到青山綠水是金山銀山後,臉都氣黑了,趕緊把各處的小村落裡的最美的風景區給傾倒垃圾,污染了你再說。
收買人心?
收買不了的時候就搞倒垃圾誘惑。
歐陽燕想起自己外婆家的那條小溪流,那個篩子洞的小瀑布,都拜西邊的大垃圾壕溝所賜,四處白色垃圾遊蕩,吓跑了遊人,吓煞了青山綠水。
真搞不懂,到底是什麼樣的漢奸可以狠心把全村人的泉水公園之一千米處給傾倒垃圾?
傾倒垃圾一車它收入荷包裡多少錢?
幾百塊?
幾千塊?
幾萬塊?
那個庇佑外婆全村人的風水寶地山泉水價值幾何?
四處來旅遊的人不見了!
小瀑布不見了!
滿山坡的高大樹木不見了!
滿山遍野的花蝴蝶不見了!
滿……
這樣下去,村落的最美風景消失殆盡!
誰獲得了最大利益?
傾倒垃圾的集團公司,倒滿一個村落後換一個村落繼續傾倒垃圾,沒完沒了!
直到把村落全部破壞,然後再滲透到附近的莊稼地,麥田裡。
麥田守望者?
你在哪裡?
趕快回來,守護你的家園。
村風村貌守護神,哪裡去了……
梁虹的座位就在少掉一塊玻璃的窗戶邊上。劉開放主動換了過來,就有人竊竊私語。
梁虹假裝沒聽到,心想等老娘身子骨清爽了,練習自由搏擊三個月後,再一個一個收拾你們這堆幸災樂禍的雜碎。
從那一塊四分之一沒有玻璃的窗框中看過去,那一塊的藍天,格外的遼闊和鋒利。劉開放一笑了之,不就是冷點,男生抗凍。
如果林如意的回憶殺梗,有了特效,讓男生混混們懷孕後又堕胎?
讓女生混混們肚子疼幾天,是不是班風紀律良好?
不遵守紀律,是最大錯誤。
歐陽燕從教室走進來後就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擡起頭,剛好看到茂河拿着水杯走出教室的背影。
她剛坐下來,就有幾個女生走攏過來。
本來周圍空出來的一小塊區域,陸陸續續地添進人來。
物理科代表湯粉把一本粉紅色的筆記本放到歐陽燕桌子上,一臉微笑地說,呐,早上物理課的筆記,好多呢,趕快抄。
歐陽燕擡起頭,露出一個挺客氣的笑容,“謝了。”
“不用,”湯粉把凳子拉近一點,面對着歐陽燕趴在她的桌子上,“你生病了?”
“恩。早上頭暈。打點滴去了。”
“恩……茂河和你一起去的吧?”湯粉随意的口氣,像是無心帶出的一句話。
歐陽燕擡起頭,眯起眼睛笑了,“這才是對話的重點以及借給我筆記的意義吧。”她心裡想着,沒有說出來,隻是嘴上敷衍着,“啊?不會啊。他沒來上課嗎?”
“是啊沒來。”湯粉擡起頭,半信半疑地望着她。
周圍幾個女生的目光像是深海中無數長吻魚的魚嘴,在黑暗裡朝着歐陽燕戳過來,恨不得找到一點松懈處,然後紮進好奇而八卦的尖刺,吸取着用以幸災樂禍和興風作浪的原料。
“不過他這樣的好學生,就算三天不來,老師也不會管吧。”說完歐陽燕對着湯粉揚了揚手上的筆記本,露出個“謝了”的表情。
剛坐下,擡起頭,目光落在從教室外走進來的茂河身上。
從前門到教室右後的歐陽燕的座位,茂河斜斜地穿過桌子之間的空隙,白色的羽絨服鼓鼓地,冬日的冷白色日光把他襯托得更加清秀。
他一直走到歐陽燕桌前,把手中的水放在她桌子上,“快點把糖水喝了,醫生說你血糖低。”
周圍一圈女生的目光驟然放大,像是深深海底中那些蟄伏的水母突然張開巨大的觸須,伸展着,密密麻麻地朝歐陽燕包圍過來。
歐陽燕望着面前的茂河,心想你?
這杯水,不是應該放在梁虹桌上嗎?
擡頭一看,劉開放望向自己點頭,意思是你找個空檔讓梁虹喝。
歐陽燕秒懂!
這是掩護梁虹!
也是!
不掩護?
死無葬身之地。
茂河迎上來的目光有些疑惑,她低下頭,把杯子靠向嘴邊,慢慢地喝。
眼睛迅速蒙上的霧氣,被冬天的寒冷撩撥出細小的刺痛感。
可憐的梁虹,得我們三人配合着,保護你。
林如意,你的發明創造何時何地給力啊?
能不能把這群鳄魚給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