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從走廊的窗戶照進來，在樓梯裡折射成金色。

金色陽光？

金豆幾顆？

化成柔軟的液态，累積在歐陽燕越來越紅的眼眶。

掉眼淚，就是掉金豆。童話故事裡的金句，上演着。

歐陽燕的手指抓緊一下，又放松。

抓緊一下，又放松。

但是就是學不來湯粉的悠閑，手指僵硬且顫抖。

壞人是天生的，歐陽燕不得不得出結論。

好人一生氣，手指顫抖。

壞人再生氣，都很悠閑自得。

壞人不是一兩天練成的是基因型材料，就像虎鲸。

要改造壞人得換基因。

電視劇裡的壞人最終變好了？

那是導演讓其變好的。

現實中的壞人，有幾個變好的？

少的可憐。

如果湯粉能變好了，或許電視劇有點邏輯。

人性無邏輯，隻有本能。

壞，也許是湯粉的本能吧！

“什麼錢？”歐陽燕抓着掃把，站在他面前。

“不是錢，是禮物，是我哥……我哥說他們說可以給你……”

男生低着頭，伸出來的手僵硬地停留在空氣裡。白色襯衣從校服袖口裡露出來，特别幹淨，新衣服新襯衫就是幹淨整潔。

一看就是衣食無憂。

“你哥說？”

歐陽燕把眼睛用力睜大。

不想一眨眼，就把氣出的眼淚給流出來。

“他們說給你錢，就可以和你……”男生低下頭，沒有說完。

“和你什麼？”歐陽燕挑眉。

男生說是我哥說的，我說不出口。

“誰告訴你哥的？”歐陽燕深吸進一口氣，語氣變得輕松了。

男生微微擡起頭。

光線照出他半個側臉。他嘴唇用力地閉着，搖頭。

“你告訴我，有回報的”歐陽燕伸出手接過他的錢，“我和她們說好的，誰介紹來的我給誰分錢。”

男生擡起頭，有點詫異。

有些花朵在冬天的寒氣裡會變成枯萎的粉末。

人們親眼目睹，又熟視無睹。

從最初美好的花香和鮮豔，到變成枯萎的零落花瓣，再到化成被人踐踏的粉塵。

人們會忘記曾經的美好，然後毫不心疼地從當初那些在風裡盛放過的鮮豔上，踐踏而過。

是你的好朋友湯粉說的，她說你其實很可憐的。我哥想幫幫你，所以讓我給你送錢，我沒别的意思，我隻是跑腿。

我哥也不壞，他隻是缺心眼，不長眼色。

我哥他生錯了時代，生是拆二代。

假如我哥，生在美時代，也是個好人。要是長在好人家，也是個乖學生。

比如我姐，她就生長在素質高的家庭裡，她家裡的人都是在家裡和睦相處，在外面和氣生财。

歐陽燕看王大連自顧自的說個不停，很像某相親節目裡的二傻子。

挺逗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