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很高。”樓明理說，“簡橙說他當時隻是跟葉楊一起抽了一支煙，聊了一會兒，就有了挖葉楊回來的想法了。說葉楊這人雖然表面看着跟個沒什麼内容的纨绔子弟似的，整天嬉皮笑臉、花天酒地，其實思想很成熟，智商和情商又高，而且膽大，連在他面前都落落大方，一點不怯場。後來葉楊真的決定跟路家那孩子回上城來，他就對葉楊做了一些深入調查，越調查下來越覺得葉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樓滄海微微颔首，說：“簡橙的眼光确實不錯。”

樓明理點頭附和道：“嗯。不過上城最近倒是出了些針對路家和簡家給葉楊的身份的風言風語，對葉楊的惡意挺大的，尤其是小璨讓人把葉楊賴在我們這兒的傳言放出去後，那些話就更難聽了。”

樓滄海哼笑一聲，說：“那些雜碎，我都能猜到他們能放出什麼惡臭的屁。你去問問簡橙他要不要處理，他不處理你就去處理。”

樓明理似是早就料到他爸會這麼說，幾乎沒有猶豫就滿口應承道：“嗯，好。”

樓滄海于是放心地将注意力回到了資料上。

“喲，以前在這麼厲害的公司上班呢？”他浏覽到了工作履曆那一頁，“那去藍橙下面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公司實在有點屈才了，簡橙是怎麼考慮的呢？”

樓明理溫和地笑笑，說：“倒也不算屈才，一上來就給了個總監的位置，還把君禹這個大客戶交給了他，而且簡橙留着他可有大用呢，您記得簡橙上次在路家的那個宴會上說的進軍AI領域嗎？CG那一塊将來都會交給他負責，那可是核心闆塊之一。”

樓滄海眼前一亮，半開玩笑道：“喲，那你可得加油擠進去做個大股東。”

樓明理又是溫和一笑，說：“好。”

“業餘愛好，”樓滄海微眯起了雙眼，“運動和……泡吧……”他撇嘴沉默半晌後讪讪地說：“好吧。”然後翻去了下一頁。

後面三頁都是一個excel表格，看起來是一個什麼名單，包含姓名、性别、年齡、國籍、職業等基本信息。

“這個名單是什麼？”樓滄海邊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覽着邊問，“他的好朋友嗎？呵～朋友還真不少～還遍布各行各業。這孩子外向，又聰明有趣，是該有這麼多朋友的。”

“額，不是，”樓明理尴尬地說，“這是他的男朋友和炮友……”

樓滄海：……

“這是不完全統計……”樓明理小聲補充道。

樓滄海：……

樓滄海：“先去吃飯吧……”

晚餐很熱鬧，一大家子很久沒有聚那麼齊了，除了向來情緒不多話也不多的樓璨外，每個人似乎都很興奮，都有聊不完的話題。他們的話題涉及面很廣也很跳躍，有關于葉楊的，當然也有很多跟葉楊沒有關系。樓璨也不知為什麼，隻要一出現葉楊的名字，他的身體就不自覺地僵硬，大腦就不自覺地提高警惕，心跳就不自覺地劇烈，腦海裡就不自覺地浮現那張好看的臉……

既熱鬧又其樂融融的晚餐結束後，樓珏和樓琦糾結了很久要不要等等葉楊，畢竟好歹來了一趟。他們還賴樓滄海說“哎呀，爺爺，您明明知道我們是來看他的也不招呼他今天早點下班。”樓滄海說“我又不是他老闆，我憑什麼讓人家早點下班啊？而且人家是猴子嗎你們這麼大陣仗來看，都給我回去。”就把人都趕走了，隻留了原本就跟葉楊約好了的樓琰。

樓璨心裡頓時輕松了許多，待人都走後，他罕見地難為情地跟他外公道了個謝，畢竟在他看來，葉楊會被當猴子引人來參觀都是他的錯。他外公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一口氣，說：“那孩子要是晚一點出現，你應該就不會這麼糾結了吧？”

要是晚一點……

糾結？

樓璨不知為何呼吸一滞，大腦像是被什麼擊中了般，直接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外公，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畢竟他從沒敢這麼想過，他覺得即使這麼想都是對小君的背叛。

“不過，我倒是挺感激他這個時候出現的。”

呆愣中，他聽見外公像是自言自語般這麼說，他于是更傻了。

“傻孩子。”

樓滄海慈愛地摸了摸樓璨的腦袋便揚長而去了，留下了傻愣在原地、腦海裡全部都是“要是晚一點”這幾個字的樓璨。

樓滄海沒有跟樓璨說樓明理查到的那些東西，也沒有給樓璨任何建議或忠告，他希望他的孩子們是因為愛而愛，而不是因為那些外在的東西。在他看來，由那些東西引發的愛，都是不堅固不牢靠的。他也相信他的孩子們的判斷，就算需要多一點時間，就算可能會走一點彎路、受一點傷，也沒關系。

至于心疼葉楊那個孩子，在小璨之前，就由他們這些大人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