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史?”白糖眼睛發亮,“那您能講講不簡的曆史嗎?”
“好啊。”白月扭頭沖身後喊道,“你們幾個出來吧,一起聽聽。”
“诶?”白糖探頭看去,看到武崧、小青和大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來。
“你們沒去睡啊?”白糖沒想到他們竟然在背後偷聽,“你們什麼時候來的,竟然偷聽。”
武崧三人沒理白糖,态度端正地來到白月面前告罪,“前輩恕罪,是俺們無禮。”
“請前輩責罰。”
“沒關系,來,坐,一起聽吧。”
小青高興地向白月道謝,“多謝前輩。”
“不用謝。”白月見她笑得可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頰,小姑娘長得真圓,好可愛。
武崧指責白糖,“就知道你不會老實。”
白糖理直氣壯回怼武崧,“我又沒幹什麼,不過是說說話而已。”
“好了,坐好。”白月今天興緻不錯,“真正的曆史不是很好講,因為那些年很混亂,貓土現存的史書都是在錄宗建立之後寫的,往前的曆史,一字也無。”
“最初的京劇貓對于他們自己的過去,并不願意提及,因為太悲痛了。後來的史書沒有詳細記載,則是因為修。”白月向他們說起過去。
數百年前,混沌之主黯統治着貓土,強大不可匹敵的他奉行逆者亡,順者生。
他和他的屬下用暴力統治、奴役萬民,視貓命如草芥。
有些貓,甚至不如魚。
那個世界,沒有規法,沒有道德,沒有秩序。掌有權勢和力量且附屬于黯的貓,可以肆意妄為。
他們,淩駕于萬物之上,不付出任何代價就可以踐踏一切。
權勢,力量,是衡量一切的标準。
“在那個年代,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甚至,貓吃貓,成為常态。”
四小隻吓懵了,“您說的吃,該不會是指……?”武崧不敢想,貓吃貓,想想就令人膽寒心驚。
“吃魚那樣的吃,有的貓為了活着不得不為,有的貓則是因為喜好,尤其是黯和他的屬下。”
星羅班倒抽一口冷氣,“太可怕了。”
大飛攥緊了拳頭,“太可惡了。”
“元氏,一直都是黯的眼中釘,他們曾經反抗黯。失敗之後,黯下令奪去元氏貓的身份,列為魚。從那之後,元氏悲慘的命運就開始了。”
“沒人知道修從何而來,他救了瀕危的元氏。和元氏聯合,蟄伏壯大,一起反抗黯。在黑暗的地獄中尋找心懷光明的夥伴,這并不容易。他和他的朋友組建了一個宗派,叫做法宗。希冀着有一天,公正光明的秩序降臨貓土。”
“修失敗過,也被背叛過,他曾命懸一線,也曾風光無限。犧牲無數,最後法宗赢了,正義勝利。黯和他的屬下被封印,混沌被驅散。貓土重見光明,可是,貓土并沒有走入和平。”
白糖着急地詢問,“為什麼?黯被封印了啊,大家擺脫了黯的統了,難道出現了另一個黯?”
小青拽了白糖一下,“你别心急,聽前輩說。”
白月歎了一口氣,“修要建立的是一個秩序公平、貓貓平等、和諧友愛、光明璀璨的世界。但那些貓民的思想早已經被黯馴化,他們不願也不想建立那麼樣的世界。”
白糖瞪大眼睛驚歎不已,“啊?有病吧?”隻是聽說,就可以知道那個世界有多麼凄慘。而那時的貓,竟然不想過好日子。
武崧皺眉思索,“他們是怕黯卷土重來嗎?”
小青和大飛看向白月,聽她繼續說,“或許吧,但最重要的原因是——人,無法改變另一個人的想法。更何況是一群人,那些貓民的思想被黯馴化,認為自己生來卑賤,他們沒有反抗的心,更沒有尊嚴和自愛。他們不想邁進美好的世界,修也無可奈何。一心向深淵的貓,誰也拉不上來。”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事情。黯消失後,修的法宗和盟友都身受重傷,就在大家認為一切結束安然養傷的時候,竟然有貓發動戰争,企圖成為新的貓土霸主。”
星羅班沉默着,一言未發。
“怎麼可以這樣,難道就不能和家人,和朋友,好好地生活嗎?”小青不理解。
白月伸手摸了摸小青,安慰她,“人心,有許多種模樣,複雜至極。也正因此,光和善,才會那麼美好。”
她繼續說道,“修和他的盟友努力一場,怎麼能容忍新的黯誕生。他們平定了混亂,也意識到不能放任貓民不管。由于他們不會主動向着光亮的地方走,修便在法宗選出十二名弟子,命他們帶領京劇貓在貓土教化貓民,同時威懾那些不軌之心。”
“十二名弟子?”白糖自信地猜測,“是後來的十二宗?”
“對。可是,修發現京劇貓費勁心力,除了少數新出生的長在他們身邊的小貓有所改變,更多的貓民固執己見。長此以往,勢必再次生亂。那時,一切努力和犧牲都将付諸東流。在這種情況下,修煉制了一件法器,天書。”
武崧瞪圓雙眸,“錄宗的天書!”
“對,就是它。去年月食,天書還被打開了。原來黯統治的時候,并不注重修史,甚至摧毀了不少史書,倒是方便了修篡改貓民的記憶。”
“之後,修正式命令弟子建立十二宗,并将整個法宗的京劇貓散入十二宗。分配職責,互相制衡,管理守護貓土。當時,修還活着,有些京劇貓跟在他身邊,法宗之名仍在。在修離世之後,法宗的京劇貓覺得他們不能代表法宗,便自稱宗外宗。”
星羅班聽完這些,大開眼界,白糖問道,“前輩,修怎麼會離世?”
白月惆怅地歎了一口氣,“修是京劇貓始祖不錯,可他更是一隻貓。戰争,是殘忍的。勝利之後,最開始跟在修身邊的貓隻剩下幾隻。修自己也遍體鱗傷,在賜下法器安置好十二宗之後,他無力回天,重傷離世。”
“原來貓土的安甯來得那麼不容易。”武崧從前敬仰修隻是因為他有始祖這個符号,而現在他徹底折服于修的品德,“果然不愧是締造京劇貓的始祖。”
小青忍不住問出一個問題,“您了解身宗法器嗎?”她渴望得到自己希望的答案,那隻翠鳥和姐姐在封印裡,姐姐或許可以靠它離開。
可惜,白月搖搖頭,小青倍感失望。
“十二宗的鎮宗法器,并不都是為十二宗特意煉制的。還有一些原本用來對付黯的武器,殺傷力強大。這些東西,也就隻有宗主知道了。”
小青結合媽媽告訴她們的東西和剛才知道的信息,她推測身宗宗主也不了解翠鳥這個法器的作用。
媽媽說起翠鳥時,是相信它會救姐姐,若是媽媽知道怎麼用它,一定早就動手了。
而且,如果翠鳥真的能幫助化為封印的宗主,媽媽在封印殿決定犧牲自己的時候不會不告訴她們。
為什麼修不告訴身宗宗主法器的作用呢?身宗守護着那麼危險的東西,為什麼要隐瞞?
“多謝您。”小青收起思緒,強顔歡笑向白月道謝。
白月不知道她想知道什麼,也沒有問她,繼續說道,“法宗是修所統領的反抗黯的旗号,又分化出十二宗,是京劇貓之源。修離世後,法宗京劇貓依然守着法宗,卻以宗外宗之名行事。不過這其間隻是名号變化而已,宗外宗的宗主繼承修的衣缽,我想宗主應該知道所有的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