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之心,天地可鑒。”
“行了行了,這話跟我說沒用。”古陽擺擺手,一臉嫌棄還吐槽,“說得好像什麼鴛鴦生死相随似的。”
喵了個咪,這個師弟真欠揍。
無情算着年紀,他應是師兄,早晚教訓他,“古大人慎言。”
“切!”古陽随意地好似在自己家一般撐着頭支在桌上,“少管那麼寬,我就算在你頭上拉屎,你也得受着。”
他和十二宗,師公會保護他,這一點古陽很确定。
無情緩緩舒氣,任誰都察覺不出半絲不悅,實則心裡給他記賬本,“古大人說笑。”
“呵!”
“古陽!”
“嗯?”小黑的聲音傳來,古陽一個激靈跳下來走到門外,對着青天揖禮,一個稱呼差點讓無情沒站穩,“師公。”
什麼玩意兒?
師公?
他幾個師父?
要不是太熟悉黯的通訊方式,無情還會想想古陽可能在和别人聯絡。
唉,師父您到底做了什麼?
頭疼!
石心察覺到師父外露的情緒,甚是疑惑。
無情走出門來,雖然黯沒和他搭線,但無情還是謹守禮儀,找不出一絲錯。
“啊?”不知黯說了什麼,古陽很不情願,“那……您别弄壞了,您又不會修。”
“少廢話!”
“遵命。”沒師父的娃都得夾尾巴做貓,他好可憐。
古陽再不願意也隻能向天際抛出銀球,休眠的銀美人複蘇。
無情看着怪異的銀甲貓,這不是師父圖紙上的東西嗎?
雖然他隻瞟了一眼,但卻記得很清楚。
好家夥,師父說的話一個都不符合現實。
【“黯不會再出現在貓土。”】
他來了,還橫掃十二宗登臨霸主王位。
【“孩子,你的路,絕不孤獨。”】
然而事實上,他單打獨鬥,鐵着頭和惡勢力作對。
也不知師父的謀劃哪裡出了錯,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黯。
現在的黯對貓土、對十二宗尚留有餘地,貓民還有喘息的機會,但如果是那個黯出現,萬裡山河,無一活物。
就在無情走神的空隙,混沌彙聚在空中,無情當即用眼神安撫住石心。
混沌進入銀美人之中,銀美人倒沒發生大變化,小黑來判宗不是來打架的。
銀美人臉上的屏幕裡出現端坐在不知名地方的小黑。
“恭迎師公/黯大人駕臨!”
古陽心疼地湊到黯身邊,忍耐着想收回銀美人的沖動,“師公,悠着點,别弄壞了,千萬别弄壞了。圖紙您又看不懂,壞了就徹底報廢了。”
她那圖紙,沒貓能看得懂,包括她自己。
屏幕中的小黑沒有情緒波動,他轉動腦袋看了判宗一圈。
三百六十度旋轉的腦袋,實在詭異。
石心不禁想如果此時把那鐵皮腦袋掰下來會怎麼樣?當然,她隻想想而已不會妄動。
想想又不犯法。
“不知黯大人駕到,下官未曾遠迎,望大人恕罪。”
黯什麼也沒說,向着一個方向走去。
無情不知他要去哪裡,他跟上黯并示意石心退下,“安排星羅班的事。”
“石心得令。”
古陽問小黑,“師公,您要去哪兒?弟子給您帶路。”
不想小黑竟然說,“這裡我比你熟。”
“诶?”師公怎麼會對判宗熟悉,和更在意未來的無情不同,古陽執着于尋找過去,他八卦地詢問小黑,“師公,我聽說您從前在錄宗,怎麼會熟悉判宗?”
“十二宗,我都熟悉。”所以才能幹翻他們。
“那您真厲害。”古陽順勢拍馬屁。
了解十二宗并不是難事,他們也沒那麼神秘,但小黑懶得向白癡解釋。
無情想了各種可能,都沒想到黯會來這裡。
判宗祠堂,供奉宗主及先烈判官之地。
黯剛在門前站住,無情情商極高地上前打開門,“黯大人請。”
銀屏上的小黑看了眼恭敬的無情,倒真沒看出他有什麼不滿。
小黑跨進祠堂,隻見最高處的牌位是“始祖修之靈位”,依次是其他宗主和判官靈位。
最前面的是并排的兩個靈位,左位“先主先師廉則之靈位”,右位是一塊空白無字牌。
銀甲聲動,小黑取下無名牌位問無情,“這是誰?”
“下官也不知曉。”無情淡定自若地睜着眼說瞎話,“此乃廉則宗主所設,并吩咐無情此靈與他他同享祭奉。”
“哦——”聽不出小黑是什麼情緒,“他活着的時候立得牌位啊。”
小黑猜得出來這是誰,他意味不明地看着廉則的靈位,“心死可真難,不過貓死倒是容易。”
他放回無字牌位,“既然你師父有遺言,你就好好祭拜。”
“下官得令。”
小黑靜靜地站在那裡,無情猜不透他的心思,害怕他拆了祠堂,畢竟他不會阻攔,怪對不起先祖的。
他良心有丢丢過不去,試探地喊道,“黯大人?”
小黑動了,他用混沌将廉則的牌位挪到長案的邊角旮旯裡。
無情:……
你真皮!
黯做完這件事便離開了祠堂,古陽寸步不離地跟着。
無情看着待在邊角一陣風就能吹下去的靈位,下定決心轉身走出去關門,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靈位而已,師父不會在意,在意……在意呗,又不能怎麼着他,擱那兒待着吧。
從林中縫隙灑落的光仿佛有形般穿過窗棂落在寂靜無言的靈位上,仿佛在訴說什麼。
無情跟着黯來到卷宗閣,有弟子正在歸檔并整理古陽留的爛攤子,“下官參見宗主大人。”
雖然他們對走在宗主面前的銀甲貓好奇,卻不曾随意擡頭打量,“你們都下去吧,無我令,禁止入内。”
“下官得令。”
“黯大人,卷宗閣已清,不知可還需下官做什麼?”
“不必了。”
黯看着密密麻麻的卷宗,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看起,随手就近拿了一卷打開,不過幾秒便看完,面無表情地放了回去。
他不過随手一拿就如此晦氣,若不是世無鬼神,他真懷疑是廉則在報複。
無情看了一眼書卷封套墜着的牌号,民678号,是一樁殺妻騙保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