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因為通過幾天的工作,他發現犇宇雖然主要業務是人才外包、服務派遣,但公司這部分業務似乎做得不錯,何景新負責的相關工作裡,每天都有各種表需要他做。
公司也确實有一些半導體的業務,各種表格經常發給他,讓他統計合并歸類。
何景新幹了幾天,發現工作内容正是自己想要的,各辦公軟件也都能用上,方便他積累相關經驗,他便定心了。
還有一件事便是:他想找房子搬出公寓,又沒搬得成。
他再次被嚴律說服,主要嚴律太誠懇了,他面子薄,不想總拒絕,顯得自己很無情。
好在最後他和嚴律在微信上達成了“公寓住、房租也交”的“協議”。
不白住這點,令何景新對住公寓的接受度高了許多。
雖然他也知道這種級别的公寓,根本不可能一個月隻租一千五,但何景新沒有錢,一千五是他能掏出的最多的房租了,再多,他就無力承擔了。
【可我總有一天會搬出去的。】
何景新也在微信上這麼對嚴律說道。
嚴律回:【那就等到了那天再說。】
何景新:好吧。
所以在給嚴律轉了第一次的房租之後,何景新才正式把自己的牙刷毛巾擺放到了一樓的衛生間。
他還是沒去二樓,依舊隻在一樓活動。
他也在确定住下後才去正兒八經地逛了下超市,給自己添了些必要的日用品,還買了一盆綠植,擺在客廳的茶幾上,給這太過寬敞的房子添加點色彩與生活氣息。
與此同時,嚴律不來公寓、兩人像最初那樣隻通過手機聯系閑談,也給了何景新足夠的空間與心理适應度。
男生開始像從前那樣在微信上與嚴律聊天,話也變多;
不同的是,因為他們現實裡見過了,聊的話題,很自然地延伸向各自的生活工作。
于是何景新近來的生活變成了這樣:早起,吃個早飯,坐地鐵去公司,上班,中午在公司樓下吃個簡單的便餐,下午繼續工作,偶爾摸魚與嚴律閑聊幾句,下班,回來煮晚飯吃,晚飯後空餘的一大段時間看看書、上上網課,嚴律如果發來消息,兩人就聊會兒,到時間洗漱睡覺。
何景新太喜歡這樣的生活了。
這曾是他夢寐以求的。
他改了自己的微信簽名,把“努力加油”換成了“腳踏實地,珍惜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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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律的辦公室有一盆綠植,很普通的盆栽,不大,擺在辦公桌沙發旁的案幾上。
嚴律有空就會給綠植澆水,給它修剪枝葉、添肥換土,總之精心養護,不曾忽視過。
公司裡好幾個高層看見嚴律如此養護一盆普通綠植,要麼說怎麼不換個名貴的,要麼說“我送嚴總别的,肯定比這個好”,要麼吹噓嚴律會照顧花草。
總之,嚴律養什麼,有他自己的“節奏”。
此刻他又用小花灑給綠植澆水了,幹淨的清水澆下來,或滴落在土裡,或滴落在茂盛的綠葉上。
嚴律澆着水,低頭認真的樣子,就像在看一份重要的項目文件似的。
可需知嚴律會的,何止項目,何止養這一小盆綠植。
他也很會“養”“人”。
比如某位住在公寓的小男孩。
嚴律心知不能急,還不能自顧自地離得太近,太近容易把人吓跑。
慢慢來。
他的耐心一向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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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何景新開門,把放在門口、公寓管家不久前送來的一袋東西拎進門。
把這袋東西擺到廚房島台上,何景新解開袋口,往裡看了看,跟着拿起手機,對着拍了幾張照,然後發給嚴律:【拿到啦。】
袋子裡都是菜。
何景新站在島台前,低頭捧着手機:【下次别送了。】
【我周末會去逛下菜市場,補充點存貨。】
【你總給我送,太破費了。】
手機那頭不知回了什麼,何景新看着手機,目光倒映着屏幕的光,彎唇笑了笑,輕松又愉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