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寒對她莞爾一笑，眸中添了些神采：

“可以幫我，拿件睡衣嗎？”

江檀想到她的内衣還是濕的，立馬答應下來：

“好，我給你拿。”

于是走進了沈舒寒的衣帽間，她對她家衣櫃不是很熟悉，慌亂之中就随便拿了一件遞過去：

“給你。”

沈舒寒看着那件衣服一愣，随即輕笑出聲：

“哈哈...”

江檀從衣帽間探出頭來：

“怎麼了？太薄了嗎？”

柔和的光線下，沈舒寒笑得妩媚：

“你确定...要我穿這件嗎？”

江檀于是走近她，将那件衣服徹底展開，瞬間臉紅到了耳根：

“這是情、情趣...哎呀，對不起舒寒姐！我重新給你拿！”

江檀認真地幫她找衣服，盡量避開一些暴露的款式，一邊在想，為什麼沈總監會有這麼多浮誇款式的衣服，還有那件情趣内衣，她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終于找到了合适的衣服，她趕緊給對方拿了過去，沈舒寒錯愕：

“這次這麼保守？”

站在她面前的小姑娘似乎有些生氣：

“保守一點不好嗎？省得又有人說你是花蝴蝶。”

沈舒寒似乎沒明白她為什麼突然生氣，隻是手上已經開始動作，作勢要脫掉外套，江檀立刻轉過身去不看她。

聽着那細碎的布料摩擦聲，江檀默默吞咽着口水，為了避免尴尬，她開口說道：

“舒寒姐，你今天為什麼一個人在辦公室偷偷喝酒？”

話音剛落，那陣摩擦聲戛然而止。

“因為我做錯了事情...”

那聲音聽起來可憐巴巴的，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太一樣，聽得江檀心尖一顫。

“我都說了...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幹嘛還要這樣懲罰自己。”

“小檀，在我心裡，你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看，怎麼不一樣了。”

本來隻是随口一說，哪知道對方竟然當了真，開始細細回憶：

“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愛好，會給我夾遠處的菜，拿湯力水給我喝，還會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及時出現，給我做奶茶，甚至替我擋下歹徒手裡的刀子...你做這些...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每次給你錢你都會不開心，可我除了錢，就隻有這副身體了...”

聽她細細數着往日的點點滴滴，江檀竟然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她努力試圖平複自己的心情，原來這些日子以來她為她做的所有事情她都記得。

(OS)“笨蛋...誰要你報答了...我隻想讓你開心而已。”

“...原本以為我那樣做，你會喜歡的，可結果發現好像不是那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了...”

江檀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

“姐姐，感情不是交易，也沒有誰虧欠了誰這種說法。你除了錢和身體，還有一樣東西。”

沈舒寒目光憂郁地看着她：

“我還有...一樣東西...？”

江檀在她面前坐下，說出了埋藏了很多年的話：

“時間，我想要你以後的每一天，每一年，每一刻，每一秒，都屬于我，并且隻屬于我。”

她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深深敲進了沈舒寒的心底，她從沒有聽過這樣的告白，江檀要的僅僅隻是時間嗎。

而後江檀鼓起畢生勇氣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姐姐晚安，我回去了。”

沒再等她說什麼，江檀便快步離開了沈家，關上大門的一刹那，她扶着牆大口地呼吸着，今晚的空氣中有一陣甜香，混合着冰涼的水汽，江檀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勇敢過，哪怕下一秒就讓她死去，也是值得的。

...

也許是休息得太晚，第二天江檀一覺睡到了大中午，錯過了楊以玲好幾通電話。

“江江，我回家了，你一個人要好好的呀，想我了就給我發消息。”

“好，遵命。”

今天是新年假期的第一天，江檀打算直接宅在家裡一整天，打開手機點了份外賣，之後便找了部電影看了起來，剛看了個開頭，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是老爸。

“江檀啊，今年爸要帶你阿姨去外地過年，明天就出發，你今天要不要回來一起吃個飯啊？關于你弟弟上學那件事，你阿姨說要好好謝謝你呢。”

“奧，我今天去不了了，得去酒店值班，你們吃吧。”

“那行，那就祝你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挂了電話，江檀松了口氣，她不想再重複前年的尴尬，她和自己的繼母還沒有熟悉到那個程度，給弟弟湊學費也完全是因為老爸的緣故，于是她幹脆撒了個謊說自己要加班，與其給自己找不痛快，不如就待在自己溫暖的小家裡，雖然此刻覺得有些孤獨。

這時，門鈴響了，她知道大概是外賣到了，于是趿拉着毛絨拖鞋去開門。

“來了來了——”

誰知道門一開，她剛伸出手，就對上了沈舒寒的一雙狐狸眼，吓得她的手頓時僵在原地。

更讓她感到疑惑的，是沈舒寒手裡，正提着自己叫的外賣。

“嗨、嗨，舒寒姐，你...找我有事嗎？”

沈舒寒晃了晃手裡的外賣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