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書二話不說,撸起袖子就開始指揮人幹活,一邊斜了一眼段霖道:
“哎哎哎,動作都快點啊,别影響到客人。”
段霖立馬指着厲天書的背影:
“那個小子剛剛是不是沖我翻白眼來着?舒寒,你真得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員工了!”
“我怎麼管理員工與你無關,你趕緊走吧。”
“那,晚上我來接你?”
“再說吧。”
沈舒寒怕他當場鬧事,隻得先搪塞着把他打發走,段霖這樣的人,現在和那些地痞流氓沒什麼區别。隻是她懷疑段霖已經得知了她撤訴的事情,以為自己還有機會把她追回來,故而才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為。被段霖這麼一鬧,沈舒寒連午飯都吃不下去了,她不喜歡玫瑰,段霖卻次次都送她玫瑰,也許在段霖的心裡,她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美豔動人,想讓人不斷攫取,所以才會有無數人不惜被尖刺戳傷也要靠近她,搶奪她的花瓣,段霖如今也和那些人一樣,沒有任何差别,隻是每每看見他那張虛僞的臉,沈舒寒還是會不斷回憶起那個充滿屈辱的夜晚,回憶起那些疼痛,甚至身體也有了應激反應,此刻她隻感到渾身黏膩。于是她索性拿上了房卡,直接大步走出了辦公室,上了電梯,直奔2607。
【敲門,推門】
“舒...呃,人呢?”
【打字】
(OS)“姐姐,你今天不吃飯了嗎?”
【嗖】
(OS)“可以幫我送份沙拉上來嗎?”
【打字】
(OS)“可以,你等我一會兒。”
沈舒寒放下手機,用浴巾擦拭着頭發,這段時間她的胃口總是時好時壞,人也經常感覺乏力,或許是先前的傷病留下了什麼後遺症。
十五分鐘後,江檀就敲門進來,把一份凱撒沙拉放在了她的桌子上,接着又将一杯橙汁放在了旁邊。
“姐姐,剛剛我看見餐廳裡有很多玫瑰花,他們說...那些都是段先生送你的。”
沈舒寒本以為隻要收拾得足夠迅速,江檀就不會知道這件事情,沒想到她還是知道了。其實這已經不是段霖第一次對自己獻殷勤了,隻不過對方的舉止越來越出格,讓她越來越無法忍受。
江檀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帶着些酸楚。
沈舒寒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伸手幫江檀整理着衣領:
“吃醋了?”
小姑娘有些許的不自在,眼神開始四下遊離:
“我...我沒有。”
那隻手離開她的衣領,輕輕落在了她的左肩上:
“你叫他段先生?”
江檀偷偷将背在身後的右手握成了拳:
“...畢竟他還是你的丈夫,我不曉得還能有什麼别的稱呼。”
見對方眼中漸升落寞,江檀趕緊繼續說道:
“你不是餓了嗎?你趕緊吃飯吧,别餓壞了。”
說完,拿起叉子遞給她。
“呃...給,我擦過了。”
沈舒寒順從地從她手裡接過叉子,開始吃沙拉。
“姐姐,你就吃這個,能吃飽嗎?要不要——”
“唔...”
剛吃了幾口,沈舒寒便覺得有些惡心,猛地放下了叉子。
“呃、姐姐你沒事吧?你生病了嗎?”
江檀趕緊遞給她幾張紙巾,擔憂地看着她。
“沒、我沒事...”
沈舒寒用紙巾捂着嘴,好一會兒才忍住了胃裡的翻湧,随後拿起一邊的橙汁喝了幾口,才算緩了過來。
“最近是有些乏力,可能是春困吧。”
“春困?”
沈舒寒放下橙汁後就再沒看那份沙拉一眼。
“姐姐,我扶你去床上睡會兒吧?你今晚不是還有應酬嗎?先休息一會兒。”
江檀說着就扶起她,順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體溫是正常的,于是便放下心來。
可是等她彎腰幫對方蓋被子時,隐約看見她的鎖骨上有些深深淺淺的痕迹。
“姐姐,你這裡...怎麼了?”
“呃...沒什麼。”
沈舒寒有些慌張,下意識地伸手緊了緊衣領。
這個動作明顯就是在掩飾,江檀就更加地好奇:
“姐姐,你是不是受傷了?你别捂了,給我看看...呃?!”
“呃、都說了沒事了...呃——”
拉扯之間江檀一把将對方襯衣的領口拉低,被襯衣遮擋的皮膚上竟也有淺淺的瘢痕印記。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做的?!”
“小檀...”
小姑娘的眼神瞬間顯出憤怒,而後反應過來,震驚道:
“是段先生?是他做的?!他怎麼能這樣對你?!”
江檀被氣得紅了眼眶,輕輕撫摸着沈舒寒的鎖骨,沈舒寒感覺到了她指尖的顫抖:
“...姐姐...他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對你...”
沈舒寒不忍看她這個樣子,伸手将她的手從自己的鎖骨處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