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事情,都是揭露曾經六皇子僞善的面容下,是多麼醜陋的心思。
也有人不相信,認為這是陷害,反倒是尹維仁,自己女兒做出如此下賤之事,不僅沒有悔恨,還如此大張旗鼓的聲張,簡直厚顔無恥。
六皇子一如既往以禮相待,如今還被反咬一口,尹維仁與那下賤的女兒蛇鼠一窩,死不足惜。
此事在百姓的口中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是在天子的眼裡卻是極大的恥辱。
不管事情的真實與否,光尹維仁挑選的時機,就是對皇家威嚴的挑釁。
本該是合家團圓的日子,尹維仁的一番舉動,讓整個京都的官員都在惶恐之中度過,毫無新年到來的喜悅。
“小姐,你就不擔心姑爺嗎?”半夏道。
“擔心他?我是高燒了幾日,但腦子沒壞,現在該擔心的是我的肚子,它現在正在咕咕叫。”
半夏一聽,這才想起來還沒用膳,立刻讓人擺膳,才算是解決了唐钰兒饑餓的危機。
初一的一整日裡,六皇子黨羽惶恐不已,中立者唏噓感歎,對立者幸災樂禍。
唯有唐钰兒吃好喝好,見人說恭喜,沒人就躺平。
終于在夜幕降臨之時,父子兩人歸了家。
昨日出門匆忙,着便衣借着暮色進宮,今日乘月歸來,眉間疲憊,腳步匆匆,一進門,就直奔書房,不做停歇。
——
“啪!”随着一聲巨響,六皇子洛景軒的咆哮聲随着接踵而來。
“你們這群飯桶,當初是誰跟我說,尹維仁會感恩戴德的跟着我,不可能會叛變的?現在呢?這條瘋狗跑出來咬本皇子一口了,你們一個個怎麼不說話了!都啞巴了嗎?”
随着一聲巨響,洛景軒将桌子打翻在地,茶盞碎了一地,滿地的狼藉,卻無一個人敢動。
當初人是洛景軒親手殺的,若是被尹維仁知道,怕是都等不到今日,所以才讓人悄悄處理了,将屍首的殘渣混在了堤壩之上。
隻要堤壩不出事,這件事情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
就算是被人發現,也找不到确鑿的證據,更可以将這件事情推诿出去,是那莫需要的奸夫所做。
誰都不曾料想到,尹維仁自己會查出這件事情,就連那堤壩都在此時出了事,這擺明就是沖着六皇子來的,且是有備而來。
“安排人去将尹維仁給本皇子殺了。”
“不可。”一旁隐身與暗處的黑衣男子走了出來,“此時殺了尹維仁,就坐實了殿下所做的那些事情,人殺不得。”
“那要怎麼辦,就任由他手中的罪證毀了本皇子嗎?”
“聖上将皇子禁足,必是對這件事情不全信,否則尹維仁将東西拿出來時,你現在人已然是在诏獄之中了,當下最緊要的是弄清楚那罪證上有些什麼,在事情真的查出來之前,來個移花接木。”
“高先生有話直說。”
“堤壩破圩之處,已被修補,即便是找出尹思雨的骨灰,誰又能證明真假?至于尹維仁他跟在殿下手下多年,确實知道不少事情,但若這些事情真假摻半,那他說的話,自然不可信,屆時在推出去幾個替罪羊,殿下自然可平安無事。”
“當真?”洛景軒眸中晦暗,心中依舊充滿不安。
當初如果那個賤女人肯安分守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若能借此讓父女倆重逢,也未嘗不可,“那罪證現在在父皇手中,又怎麼能輕易拿到手?”
“這就需要雲貴人出手相助了。”
——
初二一大早,半夏就在督促唐钰兒起床,今日要回唐府,唐钰兒翻了個身,不明白為什麼半夏會這麼積極。
“這才什麼時間啊,讓我在多睡會。”
昨天陪着裴瑤玩了一天,她很疲憊,小孩總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但是她不一樣,她都是奔三的人了,體力是沒發比的了。
“已經辰時三刻了,姑爺早早的就已經洗漱完等着你了。”半夏将人從被窩裡拉了起來,将衣服取來替她一件件換上。
“他不是在忙那什麼幾皇子的事情嗎,怎麼那麼多的精力啊!”
“今日不一樣,您不再是唐家女了,是裴家媳,今日若是姑爺不陪着您回去,在京都是會被笑話的。”
“那紮爾娜怎麼辦?她又回不去,裴雲庭又沒回來,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那不一樣,小姐你就趕緊起吧,老爺跟夫人肯定也盼着你回去的。”
“前幾日才回去的,不會太想我的。”
唐钰兒跟半夏你來我往的,等到出了門時已經是辰時五刻,上了馬車,裴清衍依靠在裡側閉目養神,眼下烏青一片,面色蒼白,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聽到動靜,裴清衍睜開了眼,眼中一片渾濁,随後便讓人駕車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