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将九皇子一事告知皇上時,皇上正在同諸位大臣讨論今年百姓春耕之事。
臉上對未來充滿的憧憬還未消散,得知九皇子被傷一事,眸光一冷,瞬間怒從中來,一眼掃過人群中的幾人,冷聲道:“你們幾個跟我過來。”
被點到的幾人,跟在了太監的身後,來到了偏殿,剛想開口跟公公打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緊閉的大門碰了一鼻子的灰。
“你們可知道發生了什麼?皇上為什麼隻單單叫了我們三人?”其中身着官服的李大人率先開口問道。
“我一直同你站在一起,一直都在讨論春耕一事,又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啊。”另一人歎了口氣,實在是猜不到皇上的心思,究竟是怎麼想的。
“那來的公公似乎是皇後身邊的,莫不是跟皇後娘娘有關系?”
此話一出,李大人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今日同他一起前來的夫人許熙文,平日裡就是個不安分的,如今進了宮都不知道安分。
再看看與自己一同進來的兩人,他二位的夫人同許熙文速來交好,定然是那個女人替自己惹了什麼禍端來。
早知道會有今日,就應該在她不能生之時,将她休了,也免了今日的大禍了。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
皇上趕到永安殿時,新來的太醫已經替九皇子診斷完畢,正在同皇後彙報。
聽着太醫口中所說,衆人的心情也愈發的沉重。
誰都沒有想到,九皇子不僅遭受毒打,還長期忍受饑餓。
一想到宮中這些人,對這個孩子所做了一切,唐钰兒的心像是被人揪住。
明明不是他的錯,可這裡所有的人都将錯怪在了他的身上,若是他的母親在天上看到這一切,想必也很着急心疼吧。
“來人,将公主送回錦華殿,禁足三月,罰俸半年,今日的宮宴就不必參加了。”
“皇上,這懲罰是不是太重了。”皇後心疼的看向菁華。
自大皇子死後,菁華便抱養到了她身邊,那時也不過才七歲,皇後是看着她長大的。
今日之事雖做的莽撞,但也情有可原,更何況,也是因為她的出現,才救了九皇子一命。
宮宴若是不參加,禁足原因又不能如實告知,隻怕會惹來非議,于她的名聲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重?你告訴朕哪裡重了?僅憑宮女一句話,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就懷疑官眷,帶着人來永華殿大鬧,你有想過這件事情傳出去的後果嗎?”
娴貴妃勸慰道:“皇上息怒,皇後養育了菁華公主多年,也隻是出于心疼菁華公主才會如此,更何況菁華公主年歲還小,多加教育就是了。”
“她已經十九了,若不是當初……”皇上突然收了口,憤恨的掃視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菁華,立刻壓低了嗓音,“若不是顧及當初,她早就該嫁人了,而不是在這宮中胡作非為,損害皇家名聲。”
“皇上,我也是為了皇家顔面着想啊,菁華在今天這樣大的日子被禁足,隻會惹來更多的非議啊,皇上。”
“若真的是為了皇家顔面着想,就不會将此事在大庭廣衆之下喧嘩,永安宮此等醜事若是傳出去,皇家還有顔面嗎?豈不是天下人都會恥笑朕教導無方!”
皇上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随手就将茶盞打翻在地。
“皇上息怒。”
“後宮鬧出如此大的醜事,朕倒想問問皇後,是怎麼管理後宮的?皇子被宮女欺負了十幾年都不知道,堂堂公主在大庭廣衆之下,不分清紅皂白誣陷官眷,就連太醫都敢包庇這群不要命的狗東西,倒是你管教的好啊。”
“皇上恕罪,是臣妾管理無方,都是臣妾的錯。”皇後惶恐的跪在地上,不敢再開口求情。
“皇上,皇後固然有錯,但最主要的還是那個别有居心的宮女,居然敢在今天這樣大的日子裡,衆目睽睽之下,誣陷官眷,還将公主引來至此,其心可誅啊。”
“那名宮女呢?現在何處?”
太監道:“回皇上,暫時還未找到那名宮女的下落。”
“荒唐,既然是宮女又怎麼會找不到,還是你們根本就沒有仔細找?”
“皇上息怒,奴才已經将永安宮查了一遍,确實沒有找到将菁華公主帶來此處的宮女,奴才已經加派人手去其他各宮查看,一旦發現可疑人物立即抓捕。”
“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到,朕要你們何用?”
眼看着開宴的時間即将到來,娴貴妃開口提醒道:“皇上息怒,人可以繼續找,但眼下還有九皇子的事情要處理,不能耽誤宮宴的時辰啊。”
“九皇子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經過太醫的診治,倒是有了好轉的迹象,隻是……”
“隻是什麼?”皇上轉頭看向娴貴妃,“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隻是九皇子長期忍受毒打,傷及髒腑,隻怕難以痊愈,方才還突發驚厥,若不是裴少夫人在,隻怕還會疊加新傷。”
娴貴妃默默歎了口氣,對九皇子的遭遇很是同情。
皇上沒想到會是唐钰兒救了九皇子,可九皇子一事本就是宮中的秘密,如今被人看到,若是宣揚出去,不僅有損皇家顔面,還會引起非議,倒是難辦了。
裴母同唐钰兒站在門外,聽見杯盞摔落的聲音,都心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