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緊閉的房門,裴母歎息道:“此事隻怕不能善了了。”
“是我牽連裴家了。”唐钰兒内疚道,心疼九皇子的同時,也後悔自己莽撞的舉動。
若自己同裴母先說明,再去換衣服,想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若這樣,九皇子的遭遇或許将永遠無人知道。
“這不是你的錯,皇宮之中不比裴府,有些事情,不是你當心,就能避免的,隻是你要明白,進了宮門,你所要面對的是皇家的威嚴,一旦行差踏錯,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今日又遇見此等秘密,隻能說這是裴家的劫。”
裴母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事情已然發展到了這一步,怕是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之希望皇家能看在裴家多年的忠心愛國的份上,能給裴家最後一絲顔面。
不久,門被人從裡面打開,皇上從裡面走了出來,經過唐钰兒面前時,特意停了下來。
“是你救了九皇子。”
“回皇上,臣婦也隻是湊巧幫了點忙罷了。”唐钰兒回道。
“唐家倒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
說罷,皇上直接快步離開,向着殿外走去。
随後,皇後同娴貴妃一同走了出來,菁華跟在最後。
在看見唐钰兒時,狠狠瞪了她一眼後,随後同皇後道别後,才不情不願的向着自己宮殿的方向走去。
皇後疲憊的看向兩人,緩緩開口道:“皇上饒了你們死罪,但九皇子之事若是傳出去半個字,裴家跟唐家會是什麼下場,我想不用我多說,你們也能明白。”
裴母二人點點頭。
“先去參加宮宴罷,至于其他人若是提及,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裴母道:“臣婦明白。”
見皇後走後,唐钰兒懸着的心,才稍稍落下,隻是望向那緊閉的房門,心疼九皇子的同時,心中不免替他擔心。
永安殿寓意很美好,永遠安甯,但對于九皇子而言,卻始終無法安甯,也隻願往後皇上跟皇後能多注意到這個角落裡靈魂被封印的皇子,往後的餘生裡,真的能安甯順遂。
之後的宮宴,唐钰兒面對滿桌的菜肴都沒了品嘗的心思。
因為她發現之前同自己叫闆的那位李夫人并沒有回來,甚至是自己在永安殿見到的其他兩位夫人也不見蹤迹。
在場的之人中,有三位大人身旁之位空缺,面對宮宴也是滿滿的惶恐不安。
一旦皇上側首同太監耳語,都會引起三人的驚疑,目光會不自覺的投向皇上,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一旦身旁的同僚與自己相談,臉上的笑容是僵硬的,話語是含有試探的,偶爾端起酒杯,一口沒進嘴裡口中,倒是全灑在了身上。
一心二用的煎熬,不停地折磨着三人,一場宴會不僅沒有絲毫的放松,反倒比上朝,還多了一層害怕。
三人渾雖然極力掩飾自己的擔驚受怕,還是被唐钰兒一眼就看穿了。
唐钰兒藏在衣袖下的手,緊緊糾纏在一起,心也沉到了谷底。
裴母看出了她的異樣,卻一直未曾開口安慰,唯有讓她自己明白其中險惡,才不會有下一次。
皇宮是一座看不見的硝煙的戰場,更多的時候,人會在刹那間丢了性命,而幸運是一種虛妄。
因為沒有人能高過皇家的威嚴,更不可能挑戰皇家威嚴。
今日之事,二人能安穩脫險是裴母沒有預料到的,畢竟九皇子一事,事關皇家尊嚴。
而他們與皇家顔面想比,他們都是微不足道的。
想要繼續維持皇家的體面,那就不得不有人為此付出犧牲,所以當初在公主提出去永安殿時,才會有那麼的官眷聰明的選擇沒有跟上。
與熱鬧想比,性命更加的重要。
“你怎麼了?”裴清衍側眸看向身旁之人,見她雙眼無神,身體微微顫抖,立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一片冰冷,“你手怎麼這麼涼,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唐钰兒微微搖頭,“可能是方才衣衫濕了,又吹了一點冷風,不礙事。”
“雖已入春,氣溫還是寒冷,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如果身體又什麼不适,這宮宴不參加也不打緊的。”
唐钰兒沒有回話,突然之間才發現,自己傻的可以。
這種皇家宴席都是要着正式禮服出場,自己又怎可輕易更換不合規矩的衣衫呢?更何況這樣大的一場宮宴儀式,又怎麼會讓人随意更換衣服呢?
其實現在想來,不知道是該怪自己粗心大意,還是笑自己沒城府。
這裡是皇宮,不是裴家,就算是衣服濕了,斷沒有在這裡讓人随意更換的道理。
也隻有她,笨的可以,着了别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