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海底,黑面死死拉住鎖鍊,另一隻拳頭還在一下一下用力地鑿向對面,海水裡不斷發出礁石碎裂的聲音。
“窮的一批是吧,你怎麼不跑了,啊?剛才你不是狂的很嗎,怎麼現在就像一隻趴在海底的王八,讓你出風頭,讓你威脅我,你倒是說話啊你!”
紅芒再度閃爍,黑色面具下的那張臉笑得越來越扭曲,好像沼澤裡爬上來的骷髅。
“我突然想到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了,給你個痛快多沒意思,我曾用這隻左手捏爆過48個人的頭顱,現在,我要将你的骨頭一寸寸打碎,浸泡在防腐液裡,曬幹後再打磨成珠子,再用你的血,将它們染成可口的血紅色。”
“每每嗅到那股香甜的血腥氣息,我就能回想起今日的盛況,這真是世間最美妙的藏品!”
此刻,魏淩藍毫發無損地站在黑色機甲身後,冷眼注視着面前瘋魔般的黑面。
她将手中的長槍收起,換了另一柄造型相似的長槍,她沒有猶豫,立刻以最大速度沖向礁石前的黑色機甲。
伶俐的槍尖穿透層層的水幕,長槍蘊含的能量将自身前行的軌迹擠出一條真空隧道,揮出的武器沒有任何阻力地直直刺了過去。
“砰!”
鋒利的槍尖裹挾着巨大的能量,深深刺入黑色機甲正在揮舞的手臂中,劇烈的疼痛自精神深處傳來,早已和機甲完全建立精神聯系的黑面此刻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吼叫音,仿佛那柄長槍不僅刺入了他的機甲,也深深紮進了他的靈魂深處。
此刻,直播間裡原本有些緩和的氣氛再次繃緊,每個人都仿佛石化般僵住了,就連路小鹿幾人都有些驚訝,誰都沒有人注意到後排幾個戴着面具的人悄悄離去。
良久,有小聲人開口:
“窮的一批...她...她攻擊力這麼強的嗎?那她之前躲來躲去的到底在幹什麼?”
“這麼強烈的能量沖擊,黑面他為什麼不躲啊!”
“黑面今天是怎麼回事,他究竟在搞哪一出,我的賭注可全下在他身上了啊!”
“我的也是,聽說黑面有比賽,我是特意找朋友借錢來下注的,這可怎麼辦啊,全打水漂了!”
“這場比賽真的是太詭異了,殺人不眨眼的黑面,今日竟然抓着一塊礁石自言自語,剛開始躲躲藏藏,拼命逃跑的窮的一批,反而後期翻盤,強力輸出!”
“窮的一批究竟做了什麼,黑面怎麼會突然變得精神這麼不正常,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這麼詭異的比賽!”
“難道她的第一柄長槍是精神幹擾類武器?”
角落中,某個身穿白色大褂的的中年男子一邊看着中央大屏幕,一邊摸着自己的胡茬,黑色方框眼鏡裡露出他微眯的雙眼,厚重的鏡片仿佛都要将他的鼻梁壓彎了。
“哦,您為什麼這麼說,長槍不是攻擊性武器嗎?”
此刻的程辛也十分好奇,他先前聽到一些新生說,這個窮的一批是他們第一艦船機甲學院的,本着不能放過任何一條八卦的原則,他特意放下手頭的工作跑過來看比賽。
隻不過現在,他也被這怪異的一幕吸引了,手裡的通訊器早就被他遺忘在角落裡。
聞言,白褂男子也沒有隐瞞,說出了自己那個大膽的猜想。
“我懷疑,這個窮的一批之前的行為都是她誘敵的鋪墊罷了。”
“她之所以前期一直逃跑,是因為她的第一柄長槍武器的定位根本不是攻擊類型的,那柄武器使用的大概率是某種能快速消耗人的精神力,并且伴随着緻幻效果的晶核,制作成長槍的樣式,也不過是為了麻痹敵人罷了。”
“可是那樣的話,她攻擊逸出的幹擾能量也會影響到她自己吧!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何況我覺得,她的精神力應該不如黑面吧,不然最開始也不會從最後給她匹配對手啊!”
“是啊,你的說法太牽強了,不懂就不要亂說!”
“是啊,在那兒裝什麼裝,真把我們當傻子忽悠不成。”
持續的吵鬧聲吸引了薛凜的注意,她回頭看去,似乎意識到什麼,心下一緊,拉着幾名隊友迅速離開了直播間。
房間内,各種質疑、鄙夷的聲音還在此起彼伏。
這時,一道截然相反的聲音将矛頭調轉:
“你們懂你們來說啊,這位先生明顯還沒說完就被你們打斷了。來來來,剛才喊得最兇的那個,你上來講。”
程辛見那幾人此刻安靜下來,也不屑追究,畢竟這樣的人他也見過不少。
他又朝着白色大褂男子的方向看去,恭敬開口道:
“先生,您請繼續。”
白褂男子猶豫片刻,他推了推厚重的鏡片,繼續說道:
“好,不過這些确實也隻是我的猜測,沒有強迫你們認同的意思。”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她一開始攻擊的手法,以及她躲避黑色機甲時選擇的逃跑路線?”
程辛點了點頭,道:“有注意到她的逃跑路線,最開始是跑直線,到後來是小範圍跑線段,整體上看是很多段折線,而且越到後面線段的長度越小,最後就像在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