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藍桉下樓,看到的就是别惜胳膊搭在餐桌,坐在蒲曉身邊,一臉笑意地誇着。
“這個發型可愛多了,跟洋娃娃似的。”
“不過怎麼想起來剪頭發了?是覺得那麼長的頭發打理起來不方便麼?”
藍桉腳步一頓。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知道蒲曉原先的頭發有多長。那麼剪短了…就不可惜了。
那樣美的長發,有人見證過。
“不是,我拿頭發賣錢了。”蒲曉這樣回别惜,“藍桉姐姐送了我一個手機,我不好意思用,就拿錢都給她了。”
聽到這裡,猶如黏膩的雨滴擊破密布的蜘蛛網,藍桉面色蕩下。
恰好走到樓梯中間,别惜看到了她,對她招了下手,“安安,來看妹妹剪短頭□□亮麼。”
蒲曉聽到藍桉來了,肩膀無理由地僵住,後頸也是。導緻她不能回頭看藍桉。是不敢還是不能,有點說不清楚。
直到藍桉坐到她的對面,她的脖子才動了。
不過是低了下去。
她可沒忘,昨天藍桉說她醜來着。她最好還是别醜到藍桉了。
别惜見兩小隻都到齊了,就去廚房看飯好沒好了。
偌大的餐桌隻剩下了她倆。
蒲曉低頭看着岩闆餐桌上的花紋,心想:這花紋真花紋啊。
而就在她研究着花紋走向時,一道夢幻的涼絲絲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擡起頭來。”
蒲曉頓了下,擡起頭。
眸光不太安穩的悠悠蕩蕩地落在藍桉身上。
藍桉唇微動:“勉強還能看。”
欸?
藍桉…是在誇她?!
蒲曉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不、不醜了嗎?”
藍桉沒回答,反而盯着她看了幾秒,道:“昨夜看到我的好友申請了麼?”
“…看到了。”蒲曉道,“但你說不許同意。”
藍桉睨着她,平靜道:“你知道你和孫悟空區别是什麼嗎?”
蒲曉一本正經:“他是猴,我是人。”
藍桉卻說:“他知道菩提老祖敲他頭三下,是提示他三更去廂房找他。”
蒲曉:“?”
她眨眼,不懂藍桉的意思。
這時别惜端着飯菜從廚房出來,一出來就跟蒲曉說:“那你現在有手機了,是不是可以加一個聯系方式?這樣以後有事方便聯系。”
蒲曉點頭,“嗯。”
她起身,“手機在樓上,我去拿。”
說完就“pia da pia da”跑上樓了。
藍桉肩膀被撞了下,扭頭,别惜沖她眨眼一笑:“曉曉是個實誠孩子,你想讓她幹什麼得直接說,不然她轉不過來彎兒。”
藍桉:“……”這話也不知道是誇還是損。
蒲曉拿着手機下樓,加了别惜的微信,然後看向藍桉。
眼巴巴的。
同樣沒忘記的,是昨夜藍桉的那句‘不許同意’,讓她搞不明白,她此刻該以什麼樣的态度對待加藍桉好友這件事。
被蒲曉盯着看,藍桉垂眸,用筷子夾起菜的同時冷聲說:“昨天不是加你了?自己同意。”
“喔。”
就這樣,蒲曉加上了藍桉的微信。
去學校的路上,蒲曉才想起來問藍桉:“為什麼昨晚加我微信又不讓我同意呀?”
彼時,蒲曉和藍桉坐在後排,别惜在開車。
别惜聽到蒲曉的問題,沒忍住笑了一聲。
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看到藍桉直接閉上眼,懶得回蒲曉的問題。
蒲曉也懂得看臉色,沒再問。
倒是别惜補充說:“因為安安想讓你到她房間找她,或者是…讓你主動加她的微信。”
背挑明心思,藍桉睫毛一顫,裝死沒睜開。
蒲曉偏頭看她。
原來是這樣啊…
要不是别惜說,她可能一輩子也想不通。
不過藍桉為啥不直接告訴她讓她過去呢?她不會知道,昨夜的藍桉是被剪了頭發的她氣到了。
就這樣一路安靜的到了學校。下車時,别惜問藍桉:“放學還是我開車來接你們?”
藍桉掃了眼已經下車,站在原地乖乖等待她的人,輕點下巴“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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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藍桉身邊進學校,蒲曉發現好多人的目光都會從她的身上掃過。
她知道這是為什麼。聽彭遠晴說,藍桉就是人群的焦點,走到哪裡都會被注目。
以前藍桉的身邊,隻有宋思月一人。
而她這樣的人,走在藍桉身邊,同學們肯定好奇為什麼吧?
兩人又一前一後進的教室,彭遠晴看到,以為兩人又是路上碰到的,沒多想。
而是等蒲曉坐下後,說:“一會兒就公布成績,讓我看看你能考第幾名。”
聽彭遠晴語氣輕松,蒲曉問:“你不緊張嗎?”
“這有啥緊張的?隻是一次月考。”
“你心态好好。”蒲曉說。
“蛤?”彭遠晴笑,“我怎麼考都是倒數七八,成績穩定,心态可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