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冬皺了皺眉:“你才發現嗎?”
黑衣人再次奇怪的笑了一聲,他說:“姑娘可是知道我們暗影閣?”
“略有耳聞。”款冬的聲音硬梆梆的,她與南呂光是應付此人都尚且吃力,更何況對方還帶了這麼多個宛如分身般的同夥,她不管怎麼看都沒了勝算。
“那就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此番前來,便是要帶他走。”對方口中的這個“他”指得是誰不言而喻。
南呂的手按在了劍上蓄勢待發,他剛想一口回絕,卻沒想到被款冬搶先了一步。
“不行。”款冬斷然道:“在他身上可是還有着六萬多兩的賞銀呢。”
“區區六萬兩賞銀而已。”黑衣人話裡笑意越來越濃,他的心情似是很愉悅:“我願意出六十萬兩,從姑娘的手上買下他的這條命。”
六十萬兩啊!
南呂有些不确定的看了款冬一眼,似是生怕她會接受一樣。
公子給她開的月例銀子都隻有十兩而已。
“不行。”款冬回答的依舊很果斷,“你不管出多少銀子我都不會把人交給你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輕飄飄的一聲,似是遺憾的歎息,“本來你還可以得到六十萬兩的。”
他話音未落,角落裡的兩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跳了下來,落在了他的面前。他們穿着一模一樣的黑袍,戴着同樣的黑袍,唯一的不同之處是兩人的面具的眼睛上,畫着顔色不同的線條。
“殺了他們。”
青銅面具向後撤了一步,一聲令下,兩道黑影帶着兵刃的寒光朝着款冬沖了上來。
森冷的寒氣迫近眉睫,款冬忙提劍在身前格擋,身側的南呂以極快的速度拔劍出鞘,四人很快纏鬥在了一起。南呂雖說看着有些不着調的樣子,能當上祁國公府的侍衛武功确實不在話下。款冬慣性的想要将被動化作主動,可是她的每一招進攻都被對方壓制了下來,又變成了不得已的招架。對方的出招陰森詭谲,款冬一面冷靜應對一面耐心的尋找着破綻,然而就在這時,對方一個虛招,原本刺向款冬的硬生生的掉轉了劍勢,以極快的速度指向了旁邊的南呂。
劍尖快要觸及到南呂的那一刻,沒有意料之中的劍刃刺穿血肉的噗呲聲,斜刺裡一點閃爍的白光将他的動作給攔了下來。
“叮——”
天地間仿佛安靜的隻剩下了這清脆的兩劍相交之聲。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款冬能跟上這一劍,周遭的黑影如風吹樹葉般窸窣作響,他們不動聲色的擡頭,隻有這樣才能将二人的動作看得更清楚真切些。青銅面具後的視線晦暗不明,他盯着款冬的動作,眼裡有贊賞,也有壓不下去的殺意。
月亮從厚厚的雲層邊上露出了一道細細的彎弧,他擡頭望着天空,像是栖息在黑暗之中的蝙蝠,讨厭着一切光亮。
他讨厭月亮。
“行了,走吧。”
沉悶又略顯無奈的命令落入黑衣人們的耳中,正與款冬和南呂交手的二人順勢收手,跟着周圍所有的黑影融入了黑暗裡,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剩下款冬和南呂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們究竟來幹嘛的?”款冬皺了皺眉。
“不知道,總感覺他們跟鬼一樣陰森森的。”南呂覺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款冬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随即便像是想起了什麼拍了下腦袋“呀”了一聲,忙看向一旁的地面上,被捆成粽子狀的仲呂依舊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
“太好了!”款冬劫後餘生般的将手撫在心口處順氣道:“我的六十萬兩賞銀還在。”
南呂的身子不易察覺的晃了晃。
怎麼一下子就翻了十倍的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