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這客棧中為何會在夜裡突然起火,你可有什麼線索?”
那老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十分抱歉的說道:“後院燒得是最厲害,應是後院那堆柴火起的火。廚房用過的炭火灰燼也是堆在後院,這幾日天幹物燥,許是炭火未涼透,将柴火燒了起來。”
許桃桃聽了客棧老闆的話,湊到蕭慕棉耳邊悄悄說道:“昨夜我剛到後院時,好似見到有人影正從後院出來。”
蕭慕棉露出詫異之色,将許桃桃所見告知客棧老闆,那老闆沉思片刻,說道:“應是廚子去後院倒炭火,正好被這位姑娘遇見了。”
蕭慕棉心想或許真的隻是一場意外。現下既無人受傷,也沒有時間再來計較此事,還是趕路要緊。
四人正在收拾東西時,12号房的老人找到蕭慕棉,顫顫巍巍的說道:“今日多謝姑娘救我的兩個孫子,我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這個玉牌還望姑娘收下。”
說着将手上的東西放在蕭慕棉掌心,這是一塊白玉牌,玉質溫潤,雕刻着如意紋,蕭慕棉一眼就看出這玉牌乃是玉中上品,價值非凡。
她謙虛拒絕,隻道是舉手之勞而已。那老者卻是鐵了心要将這玉牌送給她作謝禮。
“孩子娘去了,爹再也回不來了,就我這麼個老頭子帶着兩個孩子。本也是不打算活了,想帶着孩子去山中自生自滅,沒想到遇見這種事,才知道舍不得讓孩子們跟我一起去了。
這玉牌是孩子爹走之前留下的,他害死了我閨女,我本也是不想要這個東西的,還望姑娘能夠收下。”
蕭慕棉聞言心中難受,這個老人帶着兩個孩子定是活不久的,她取出銀子,寫了封書信,讓老人帶着孩子們去揚州,萬湖山莊的人看到書信自會收留他們。
天亮,蕭慕棉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沒想到秦燼陽竟主動提出一起走,互相也好有個照應。
“哼,沒想到秦樓主也對琴心劍譜感興趣,你的燼陽劍是不行了嗎?”
“蕭大小姐,秦某是沒這個财力買下劍譜的,但這麼大一出熱鬧不去湊湊可惜了。”
秦燼陽看向蕭慕棉身後的女子,眸中漾起一抹清淺的笑:“還未問過這位姑娘芳名?”
“許……許桃桃。”
“桃桃?真是可愛的名字。”
許桃桃的臉唰的一下變得绯紅。
蕭慕棉警告的瞪了他一眼,牽着許桃桃的手轉身離開,又忽的想起什麼,回頭看向秦燼陽:“出門在外别叫我蕭大小姐。”
秦燼陽低眉一笑,躬手作輯:“遵命,蕭大小姐。”
蕭慕棉此刻隻在想昨晚那場大火怎麼沒把秦燼陽燒死,她憤然轉身,烏黑得秀發甩在秦燼陽臉上,略略生疼。
“蕭姑娘,那秦某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
“跟得上就走,跟不上就算了!”
蕭慕棉頭也不回的說道。
衆人抵達三嶼鎮城外時已是深夜,距離鲸海派的琴心劍譜拍賣會隻有三日了。
三嶼鎮是海邊小城,時有海盜入侵,城門夜裡是無論如何也不讓進的,大家隻得在城外暫住一晚,明日天亮再進城。
蕭慕棉肚子餓得咕咕叫,對着水牌哐哐點菜,小二卻苦着臉說已是深夜沒有食材了,廚房隻能煮面。
蕭慕棉鼓起臉蛋,不死心地鑽進後廚,隻見蒸籠裡熱着青筍肚條、紅棗鴿子湯。
她氣不打一處來,叉着腰憤憤道:“這不是有菜嗎?是嫌姑娘我付不起銀子嗎?”
小二連連道歉,說道:“這些都是你身後那位夫人的。”
蕭慕棉聞言轉身,隻見一位衣着華美的婦人立于後廚門口,小腹隆起約末六七個月的身孕了,正微笑的看着她。
蕭慕棉臉頰羞得通紅,自知理虧,朝小二和婦人道歉,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第二日城門剛開,蕭慕棉和秦燼陽不敢耽擱,直接到了鲸海派,自報家門後,兩人受到了鲸海派掌門莫雲強的熱情招待。
莫雲強年過四旬,身材矮胖,許是因為常常出海,身上散發着若有若無的魚腥味。
席上秦燼陽和莫雲強一杯接一杯下肚,說些互相吹捧的廢話,蕭慕棉好幾次想問琴心劍譜的事,都被莫雲強打斷。
酒足飯飽後,莫雲強帶着二人在鲸海派四處逛逛,終于被蕭慕棉找到機會詢問鲸海派是從何處尋得琴心劍譜的,可否拿出來一觀。
莫雲強卻打着太極,并不回答蕭慕棉,無論怎麼追問,都隻說兩日後蕭小姐自會知曉。
蕭慕棉知問不出個什麼了,悻悻而歸。
“蘇木,你去鲸海派暗中守着,若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禀報。”
既然明面上問不出什麼,就隻有自己暗中盯緊些了。
這幾日三嶼鎮聚集了衆多江湖中人,大家都是為了琴心劍譜而來,蕭慕棉即使走在街上,也能感覺到氛圍肅殺,四處都是不友好的目光。
她甚至還看見了幾個西域裝扮的刀客,回憶起臨行前和爹爹的對話,這些西域來者莫不是辰星教的人?
拍賣會的日子終于來臨,蕭慕棉一早便和秦燼陽來到了鲸海派,作為武林名門的大小姐和去年武林大會的魁首,兩人被安排在了第一排。
随着一聲鐘響,莫雲強來到台上,衆人的目光都被他手上的盒子吸引。
隻見莫雲強将這紫檀盒打開,露出裡面幾卷羊皮紙,大家伸長了脖子想探個究竟,紫檀盒子随即就被“啪”的一聲關上了。
莫雲強大聲說道:“這盒子裡就是琴心劍譜,是我們鲸海派從海中打撈上來的。今日拍賣,誰出價最高,就劍譜就歸誰。”
下面立刻有人嚷嚷:“那我們怎麼知道這劍譜是真是假?”
莫雲強舉起一隻手,示意衆人稍安勿躁,繼續說道:“價高者可先驗貨,貨沒問題再付銀子,付了銀子就可以把劍譜帶走了。”
莫雲強話音剛落,一把刀破空朝他而去,他側身躲開,刀深深的紮進了身後的門柱裡,隻見那幾個西域刀客大呵道:“劍譜,就由我們辰星教帶走了”,沖上台去,欲強搶劍譜。
其他人見狀也坐不住了,紛紛加入搶劍譜的隊伍,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蕭慕棉坐在椅子上并未動作,她深吸一口氣露出意料之中的苦笑,她就知道這些江湖人士沒一個打算給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