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心中暗自驚訝,眼前這位年輕女子武藝之高強,燼陽樓五層以内并無人能做其師,遂拉開距離,雙手抱拳問道:“姑娘是何許人也,所為何事,以姑娘的身手,顯然不是來燼陽樓拜師的。”
蕭慕棉長鞭一甩,在地上發出震人的聲響,說道:“你去叫秦燼陽下來,說他蕭奶奶來找他了。”
此言一出,管事一臉愕然,雖對這女子的嚣張态度頗為不滿,但也猜到這女子來頭不小,一刻也不敢耽誤朝七層而去。
此刻,蕭慕棉悠然自得地坐在秦燼陽的書案上,雙腿輕輕擺動,帶着幾分不羁與俏皮。
她環視着四周,嘴角挂着戲谑,不忘陰陽怪氣嘲諷秦燼陽審美太土。
秦燼陽背倚書案邊緣,含笑道:“即便這燼陽樓的審美入不了蕭姑娘的眼,也不至于要把我這樓拆了吧。”
蕭慕棉小嘴一嘟,喃喃道:“我也不想呀,可是你那守門之人大概以為我是胡攪蠻纏之人,硬是不讓我進這門檻半步。”
秦燼陽沉思片刻,輕聲細語地問道:“怎麼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蕭慕棉眼睛瞬間瞪得滾圓,仿佛很驚訝秦燼陽為何會這樣問:“在三嶼鎮時,你說的若我來了永州,定要來找你一叙的。”
秦燼陽聞言一愣,随即舒展笑顔:“原是如此,倒是我疏忽了,已是兩月餘六日前的話了,我還當你早就忘了。”
正當兩人言談間,蕭慕棉似是想起了什麼重要之事,她輕輕擡手,示意秦燼陽先不要說話,從随身攜帶的行囊中取出一個精緻的木匣。
秦燼陽接過匣子,輕輕掀起蓋子,一股清新淡雅的栀香瞬間彌漫開來,他望着滿匣的栀香丸,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不知蕭慕棉此舉何意。
“這是謝禮呀,”蕭慕棉解釋道,“你在碧水島救我一命,我記着呢。”
秦燼陽柔聲道:“東海之上,你也曾救我一命,我們就算是扯平了,不必再言謝。”
蕭慕棉聞言,立刻将匣子從秦燼陽手上搶回來,
她瞥見秦燼陽定格在臉上的目瞪口呆的表情,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但最終還是忍痛倒出十顆栀香丸,輕輕放在秦燼陽手心。
“川斷叔叔那兒就剩這麼多了,我全給你拿來了。呐,這十顆給你,總之,還是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秦燼陽被蕭慕棉這突如其來的孩子氣舉動逗笑了,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蕭慕棉微微皺眉,似是擔心秦燼陽将她的頭發弄亂。
就在這時,皓元推門而入,見到蕭慕棉,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蕭小姐,你怎麼來永州了?”
秦燼陽與皓元對視一眼,這才意識到,兩人聊了許久,竟忘了詢問蕭慕棉此行的目的。
蕭慕棉看着秦燼陽,眼睛笑得彎彎的甚是可愛,嗓音清甜嬌麗:“我來永州拜師。”
秦燼陽眉頭一揚,這可奇了,沒想到永州竟是如此卧虎藏龍,不知是何方高人能讓蕭慕棉專程前來拜師。
蕭慕棉搖晃着腦袋,手指跟着劃着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秦燼陽與皓元面面相觑,随即環顧四周,确認這屋内除了他們三人再無旁人後,秦燼陽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是說……我?”
蕭慕棉的眼裡閃着細碎的光芒,點頭如搗蒜:“曾是你說的我武功還得接着練,今日你總不能不認了吧。”
秦燼陽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涼茶,蹙眉問道:“蕭莊主可知你要來拜我為師?”
蕭慕棉理所當然的說道:“自然知道,爹爹說了,技多不壓身。你若是願意收我為徒,以後你到萬湖山莊,爹爹定會以我師父之禮相待于你。”
秦燼陽放下茶杯,語氣中帶着幾分戲谑:“想學燼陽劍法?那你日後可是願意一直叫我師父?”
蕭慕棉笑眼彎彎的看向秦燼陽,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們各論各的,我叫你師父,你叫我奶奶,行不?好大孫。”
秦燼陽一愣,随即啞然失笑:“你可真是我的小姑奶奶。”
就這樣,蕭慕棉成了秦燼陽的關門弟子,對于“關門弟子”這一稱呼,蕭慕棉心中是有些抵觸的,秦燼陽年紀尚輕,父親更是斷言其未來不可限量,門下弟子定将絡繹不絕。
因此,蕭慕棉并不希望自己身上被強加上“關門弟子”這樣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