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棉心中一震,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向那位剛剛步入廳堂的女子,這……這……這位不就是剛剛在假山後颠鸾倒鳳的那位嗎?!
錢情柔手挽着夫君,對着衆人微微福身,說道:“夫君鋪子裡生意忙,到得晚些,我便在門口等着夫君一道進來,賓客散了,也好能安安靜靜地陪爺爺說說話。”
蕭慕棉更是驚愕,她看得分明,在假山後與錢情柔魚水交歡的,并不是此刻她挽着的這位夫君。
秦燼陽神色陰沉的拉着蕭慕棉便要告辭,錢靈憤恨的看着蕭慕棉,那目光似是想要将她千刀萬剮一般。
走出錢府大門時,蕭慕棉不經意間瞥見門前換班的侍衛,心中震驚,這……這……
沈世遇緊随其後,騎馬快速追上蕭慕棉與秦燼陽,他高聲喊道:“蕭姑娘,請留步。”
蕭慕棉聞言,調轉馬頭,一臉詫異:“沈知州認識我?”
沈世遇溫和一笑,威嚴的面容此刻如春風拂面:“去年沈某在揚州任通判時,曾拜訪過萬湖山莊,那時見蕭姑娘在院中舞劍,身姿曼妙,沈某不忍打擾,故而并未與蕭姑娘相見。”
蕭慕棉恍然大悟,微笑道:“原來如此,今日多謝沈知州了。”
“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沈某公務繁忙,不便久留,我們改日再叙。”
沈世遇見遠處府衙捕快朝自己而來,便匆匆結束了對話,轉身離去。
說是改日再見,實則第二日,蕭慕棉就又見到了沈世遇。
這日燼陽樓難得的來了客人,秦燼陽将錢大爺請進書房,又安排蕭慕棉出去練劍,故意将蕭慕棉支開。
也不知兩人在書房聊了什麼,隻是過了許久,錢大爺方才緩緩步出,臨走時神情低落唉聲歎氣。
午後,沈世遇的身影又出現在燼陽樓,原來關于城郊竹林外那具無頭男屍有了新線索。
那男屍雙手布滿老繭,經推斷應是個練家子,府衙調查了城内武館、大宅,皆無學徒、護院等失蹤,然永州最大的武館是燼陽樓,故而前來詢問。
秦燼陽将五層的管事全都召集來,不問不知道,燼陽樓内果然有一個失蹤的學徒,名喚周勇。據三層的管事說,周勇已失蹤有十日,盡管每日都有派人搜尋,但還未有消息。
當那位管事随沈世遇前往府衙協助調查時,蕭慕棉不禁贊歎道:“這沈知州當真是個負責任的好官,這種事竟親自跑一趟。”
秦燼陽聞言冷哼一聲,轉身進屋,蕭慕棉望着他的背景,暗自腹诽秦燼陽真是無禮。
本以為無頭男屍的身份即将水落石出,可當那位管事從府衙歸來時,卻帶回了一個令人失望的消息,
那無頭男屍并非燼陽樓失蹤的弟子,那無頭男屍據推斷,身高至少5尺半,而燼陽樓那位失蹤的弟子周勇僅有5尺。
那管事接着說道:“沈知州還說,既然燼陽樓有人失蹤,此事理應報官的。如今不如燼陽樓與府衙一道,調查這樁案子。”
秦燼陽眼神晦暗不明,看不清情緒,隻輕描淡寫說道:
“他這會兒怎麼管起我燼陽樓的事情來了?以前但凡是江湖上的風吹草動,他皆是袖手旁觀,全推給我。否則還能縱容暗市做大到如今這等程度。”
蕭慕棉并不完全認同秦燼陽的觀點,燼陽樓與永州府衙未免也太泾渭分明了,在揚州,萬湖山莊與揚州知府之間即便不能事事統一,表面上也是維持着一份和諧的客氣。
秦燼陽語氣中帶着幾分不耐:“你若是喜歡多管閑事,那你去吧。”
未曾想,蕭慕棉竟真的一躍而起,說道:“既然我現在是你弟子,那也算是燼陽樓的一員,那麼此番與府衙一道查案,便由我代勞吧,秦樓主不必言謝。”
秦燼陽沒想到蕭慕棉真的打算去,沉聲道:“你不打算練燼陽劍法了?”
蕭慕棉語氣歡快:“劍日日都能練,如今天下太平,無頭男屍這樣的奇案,可不是日日都能遇見的。”
蕭慕棉轉身下了樓,背後傳來秦燼陽帶着無能狂怒的聲音:“天下太平個鬼,鲸海派一夜之間滿門被滅,你是忘了嗎?!”